先有蛋

任湘怡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一项考古发现，为这道哲学题提供了标准答案。

中国科学院南京地质古生物研究所的一支团队通过对一类特殊化石的研究，得出“先有蛋”的结论。相关研究成果2019年11月27日在线发表在《细胞》集团子刊《当代生物学》（Current Biology）上。

科学家们研究的，是贵州中部瓮安发现的233块6.1亿年前的笼脊球化石。这些化石，直径不到1毫米。他们花了10多年的时间，收集了233块。通过最新的三维X射线显微镜扫描，发现这些球形的原始生命有两层膜结构，在胚胎发育过程中，出现了有规律的细胞迁移和重组——即从“空心球”逐渐演变为“实心球”。

科学家们对这项发现非常欣喜，由于研究表明，现代动物界在7亿年前有一个共同祖先。这个共同祖先经过细胞的功能分化，演变成如今枝繁叶茂的动物谱系树。笼脊球化石研究，似乎捕捉到这个多细胞动物祖先的踪影。据研究者殷宗军介绍，这类化石记录了动物从单细胞祖先向多细胞祖先演化的关键一步。

这些非常专业的生物学知识，对于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来说，恐怕有些距离。我注意到的是两个数字：1毫米和10多年。1毫米是化石尺寸，细小得如同沙砾。10多年是研究跨度之长。用这么多年，沙里淘金般，只找到233块笼脊球化石，这是何等的工作量。

仔细想来，几乎所有的科学历史人文发现，都花了相当的时间、用了很大的努力才实现。今年被纳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的良渚，研究者们花了80年的时间，几代人薪火相传。屠呦呦发现青蒿素的提取方法，是在第191次实验的时候，之前屡败屡战不停“试错”。

坚持、毅力，这些词说起来容易，而实际上，遇到困难而泄气的人不在少数。俗话说“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如果没有经历爬山的辛苦，如何能欣赏更美的风景。

如果把动物比作鸡，在6.1亿年前，孵出这只“小鸡”的“蛋”——笼脊球化石就已经出现了。它一直静静地躺在地质的土层中，等着有耐心、有毅力的人去发现，来告诉6.1亿年后的人们，我们从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