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瓦那街头老爷车

马以鑫

闷在家里，时刻关心着疫情的变化，总会滋生出一些情绪。无意中看到刚刚去过的古巴留影，不如转换一下注意力，让思绪随着照片飘远一会儿。

一踏上古巴首都哈瓦那的街头，只见川流不息的尽是流光溢彩、姹紫嫣红的老爷车。当地导游告诉我们，老爷车的年龄没有一百岁，也有七八十岁了，是当年美国人带过来的，后来几乎全都留下。一眼望过去，尽是劳斯莱斯、林肯、别克、奔驰等老牌子。古巴人也厉害，把这些“爷爷”级别的车，从里到外差不多都置换过来，更不用说什么发动机什么关键部位。传说现在犹如古董的老爷车因为历史悠久、行情看涨，在古巴人奇货可居，轻易还不肯出手。当然，有一条，那就是古巴人特别注重老爷车的颜色，要靓丽、要招摇、要抓人眼球，于是，哈瓦那街头的老爷车就成为一道别致的风景线，尤其是对外国游客，更是有吸引力。

我们的领队、摄影家大胡子特别理解我们的心情，于是和导游商量，找了一个老爷车车队，安排我们一个下午，专门乘坐老爷车，让大家过把瘾。我们三三两两分成小组，还争论着去要一个颜色与众不同、特别的老爷车。我们刚要上车，大胡子和导游赶紧走了过来，连声说，你们要注意，上车、下车都不要去碰门把手，说不定你们一不小心，就会把车门碰了下来；尤其是开车的时候，更不能碰车门，说不定车门就会飞出去……几句话把我们吓得不轻。一脸黝黑、络腮胡子、长相粗壮的司机，大概懂得这些话的意思，不断点着头、连声说着“Yes，Yes……”

老爷车，几乎一律敞篷，坐在里面，一切都尽收眼底。老爷车车型庞大，四个汉子坐进去，还绰绰有余，特别宽敞，似乎真能找到当一回老爷的感觉。很快，犹如大炮轰鸣，轰轰轰、哐哐哐，车子启动。我们正惶恐着，只觉得车子犹如弹射出去的炮弹，猛地跳了起来，又一下子窜得老远。司机得意地看了看我们，然后说了一大串我们听不懂的话，不过，大概的意思是你们放心，由我来开车，你们可以一百个放心，我可是个老把式啦！老爷车走大街、串小巷，一会儿似乎直往前冲，一会儿好像扭扭摆摆——那是要让我们尽情观赏两边的街景。哈瓦那高大的楼房不多，巴洛克风格的圆顶、几何块面的建筑更多些。我听导游说过，哈瓦那的建筑年代久远，现在危房不少，但是，由于经费的紧缺，当地政府多以修整为主，很少有大拆大建——当然，这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给人更多的印象是历史遗迹的陈列。很快，我们来到一个高大的中国风格牌坊前。我想起导游曾经告诉我们，当年在哈瓦那的华侨不少，而且集中在这里的唐人街。这个高大的牌坊，就是唐人街的地标。然而现在华侨不多，居住在这里更多的是当地人。

我们一个老爷车车队犹如赛车，在大街上疾驶，打个照面，又很快分离。大胡子和导游也在一辆老爷车上，只是他们的速度很慢，而且又是人站着，不断按动手中相机的快门，给我们拍摄在老爷车上的照片。

在等红灯的时候，我发现停靠在我们车旁边的一辆公交车上，一个年轻的姑娘正低头看书，我赶紧拍下那一低头的轮廓；后边，一个母亲抱着大概才一岁的男孩，母子俩正相视而笑，我又赶紧按下快门。

老爷车几乎都到革命广场慢慢聚集。据说，这是世界上占地面积第三大的广场，远远眺望，四周有着为数不多的高大建筑。我随大伙下了车，在广场上漫步。在一座大楼前，是一幅巨大画像：当年古巴革命领袖切·格瓦拉。他似乎不经意地戴着一顶黑色贝雷帽，络腮胡子，嘴角衔着一支粗大的雪茄，眼神坚定、沉着，又流露出一丝狡黠，正亲切地望着广场上的人群。

很快，老爷车在海边大道边上疾驶。左面是一望无际的苍茫大海，一道堤坝蜿蜒着伸向远处。大大小小的人群在漫步、在歌舞。色彩缤纷的老爷车点缀着暮色中的哈瓦那。

照片带来了美好的回忆，又增添了再往外走走的念头。我想，只要万众一心，我们会战胜新冠肺炎，到时，人们又可以走出家门，开始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