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狗·猫

马塞洛

四月头上看到新闻，上海启动为期一个月的春季爱国卫生运动，思绪忽然就飘回到童年，一帮小学生跟着居委会老阿姨一面敲锣打鼓一面在新村里转悠：“爱国卫生掀高潮！”“——掀高潮！掀高潮！”“果皮纸屑莫乱抛！”“——莫乱抛！莫乱抛！”前一阵吃饭的时候闲聊，住弄堂的朋友说伊拉小辰光的口号一模一样，就哄堂大笑，然后感慨起来。

我小学最脏的同学住在新村外面——所以肯定不是教工子弟。身上脏的原因是爱打架还是要帮家里干活，不记得了。确切地说也不能算同学——他比我低一年级，因为是全校出名的“皮大王”才印象深刻。最深刻的是他带了条大狗来上学，然后连人带狗被赶回去了。那应该是条中华田园——那个年代遑论品种，有狗就已经很稀罕了——但我一直觉得像秋田一样高级。一人一大狗欢天喜地出了校门一路打闹离开，不能羡慕更多。

我自己终于养大狗的时候碰到了非典，还被小区里的老阿姨戴着白手套指指点点，好像我遛的是病毒一样。苏牧的脾气比我好，一声不吭。后来看到解放日报很及时地登了一篇长文章讲宠物和病毒的关系，为猫狗平反，恨不得复印了去每幢楼底下贴一贴。

养狗很快乐也很辛苦，因为要遛，遛完了还要梳毛梳好久，进家门前还要擦脚，就差换拖鞋了。如果是下雨天穿了雨衣出去，那回来的时候梳毛的步骤可以略过，但是要在门口洗脚——打一盆温水在门口，四只脚一只一只洗过来，洗好前脚让他上前一个身位再洗后脚，进去再把脚底吹干。我们大狗就喜欢在外面出恭。曾经在大风雨天试着让他在楼道里解决，但是带着面盆转悠了半天都毫无动静，换了衣服打了伞一出去就好了。

大狗走了以后（愿他安息），我改养猫了。遛狗改撸猫，似乎轻松了不少（但是遛的时候，也从来没觉得是负累），也省钱：狗要送出去洗澡（我洗到他半岁以后就洗不动了，确切地说是洗完吹不动，吹干要一个小时，就办了汏浴卡，他洗一次的开销和我去汗蒸差不多），猫就几乎没洗过——把家里收拾干净，就等于给猫保洁了。猫没事儿就舔自己，那么爱清爽，要是能帮着打扫卫生就更完美了，这是我和很多猫友的共识，但是不包括韩老师——她肯定是舍不得她的猫做家务的，但是据说它也不舍得让她做，看到她要忙就喵喵喵地抗议，就全部拜托钟点工了。

当然，梳毛是养猫的日常功课。人梳头可以养生，猫狗梳毛还等于做了全身按摩。眼看着天又要热起来，我得把那个“棒冰放在棉被里”的故事再敲一遍木鱼：千万别觉得猫狗一身皮大衣看起来热就剃毛，皮毛的作用是隔绝，没有了这道屏障，反而容易有皮肤疾病哦。

因为要撸猫，回家进门先洗手的重要性也被再次强调起来。这本来是父母从小给做的规矩，但是大了以后就没那么在乎了——说不好是反叛还是忽视，反正，能一直坚持那些规矩，真的很不容易。如今，勤洗手又是普通人面对新冠疫情最有效的自保手段之一，我由衷地感谢我的猫们。

十日谈

我家的防疫妙招责编：徐婉青

家有“卫生监督员”，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