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军校毕业典礼打上“新冠烙印”

美国空军学院毕业生把军帽抛向空中

美军学员毕业后合影

副总统彭斯参加去年西点军校毕业典礼

参加典礼的毕业学员保持“8英尺安全距离”

美军毕业生进行典礼彩排

◆梁君 孙文静

在新冠疫情冲击下，美军不要说作战部队，连军事院校都难逃“魔掌”。随着毕业季来临，往年热闹隆重、颇受期待的毕业典礼在2020年到底办不办、怎么办？这一棘手难题令军方和校方都进退维谷。

提前进行 缩减版

当科罗拉多州3月10日发布紧急状态令时，在这里的美国空军学院离放春假还有13天，校方赶紧让3000余名非毕业班学员提前离校，但近千名大四学员要留下等待毕业。不料，校方过激的防疫隔离措施对学员造成心理压力，导致3月底连续发生两起自杀事件。为避免局面不可收拾，征得空军参谋长同意后，院长西尔维利亚中将决定将毕业典礼从5月28日提前至4月18日，正好是美军杜立特轰炸机大队突袭东京78周年和“阿波罗-13号”飞船返航50周年纪念日。当然，在该学院历史上，提前毕业还是“破天荒”第一次，而且是提前了近六周。

这次“硬着头皮”举行的毕业典礼，不但参加人数锐减，内容也进行删减。往年毕业典礼上，会有毕业学员的亲朋好友、低年级学员、当地官员和居民参加，人数最多时可达4.6万人，这一回连零头都不到，毕业学员亲属只能在网上观看直播，在留言区点赞。典礼地点也由猎鹰体育场改到水磨石广场，为保持社交距离，广场草地上事先画好8×8英尺的方格，967名身着蓝白制服的学员统一坐在每个方格的右上角，看上去就如同大棋盘上一粒粒棋子。

为缩短时间，避免人员接触，典礼取消宣读名单以及上台领取毕业证书环节，并禁止学员相互击掌、拥抱，但标志性的雷鸟飞行队表演被保留。当6架F-16战机呼啸而过时，摘下口罩的毕业生一起把军帽抛向空中，一分钟的欢呼后，毕业生便马上戴上口罩。

当然，此次典礼也有“破格”之处，那就是原本是通过视频致辞的美国副总统彭斯还是来到现场，他说：“尽管此次典礼与平常不同，但我要告诉你们，这一幕仍值得你我终生铭记！”

谨慎实施 虚拟版

比起空军学院，位于安纳波利斯的美国海军学院从3月6日起放春假，之后多次根据国防部旅行禁令延长假期，可毕业班学员却不答应，他们反对“悄无声息”地离开校园，有学员家长就表示，“孩子的毕业授衔虽不是世界上最大的事，却是我们家最大的事”。面对“安全”与“荣誉”的矛盾，整个3月，海军学院都举棋不定。鉴于疫情期间发生不顾官兵健康强令出航海外、任务官兵大面积感染等丑闻，焦头烂额的美国海军部唯恐再惹“一身骚”，遂把决定权交给海军学院院长肖恩·巴克中将。

在美国海军学院175年历史中，有26次提前举行毕业典礼，巴克院长斟酌再三，遂宣布2020年毕业典礼按原计划于5月22日举行，不过与“授衔周”相关的所有公共庆祝活动取消，“这是目前最理性也最艰难的决定，毕竟维护整个学院和当地社区的健康福祉是头等大事”。据悉，过去“授衔周”期间，诸多有着悠久历史的庆祝活动会把喜庆气氛推向高潮，尤其是攀爬赫恩登纪念碑仪式，该活动始于1940年，每年毕业季，海军学院新生都会以“叠罗汉”的方式爬上涂满两百多磅动物油的纪念碑，取下放在七米高碑顶上的水兵“迪克西帽”，这在2020年是看不到了。

考虑到将千余名毕业生同时召回参加典礼有风险，校方“别出心裁”地想出“分批毕业”的办法。据美国《海军时报》报道，海军学院毕业学员从5月11日起，分五批先后返校进行毕业授衔，每批约210人，这一过程历时十天，每批学员用时两天：第一天用于处理行政事务和清运个人物品，第二天则在保持社交距离的情况下举行授衔仪式。每批学员到校和离校之间都有半天间隔，以便学院对场地消毒。学员授衔仪式都会全程录像，然后进行制作合成，5月22日当天，以虚拟毕业典礼的形式在Watchstadium等平台上播放。

总统驾临 任性版

4月17日，特朗普总统在新闻发布会上突然宣布，他将参加陆军西点军校的毕业典礼。这一“先发制人”之举，让还在思考毕业典礼是否举行、何时举行的校方领导措手不及，赶忙宣布暂定毕业典礼日期由5月23日延至6月13日，西点军校校长威廉姆斯中将缓过神来后，也连忙表示：“武装部队总司令莅临，必令我校蓬荜生辉。”

特朗普多次利用美国军校毕业典礼上的讲话机会宣扬政绩，2020年又恰逢“选举年”，因此即便国内疫情凶猛，他也不愿放弃这个机会。前几年，特朗普先后在美国海岸警卫队学院、海军学院和空军学院毕业典礼上发表过讲话，独独没有参加过西点军校的毕业典礼，因而“西点之行”意义更为特殊。

可是，西点军校迎合总统的做法，招致外界广泛质疑和批评，毕竟这要将分散各地的1000余名学员召回学校，疫情防控风险极大。曾作为陆军飞行员赴伊拉克作战并失去双腿的民主党籍女参议员塔米·达克沃斯将此次典礼称作“一位只顾自己的总司令用于满足个人虚荣的演讲道具”，并认为特朗普此举是将个人宣传置于官兵健康安全之上。西点军校一些教师也表示这不仅会给学员带来不便，还会对他们的心理健康构成威胁。

针对此类批评，美国陆军部长赖恩·麦卡锡辩称，校方“将为毕业生举行小型的、安全的毕业典礼”。校长威廉姆斯也表示，学员们回来后，不会立即前往主校区，而是先到附近的巴克纳户外训练营地，在那里进行核酸检测并隔离14天。目前基地的凯勒陆军医院具备检测条件，并为处理和隔离确诊患者进行改造。当被问及因疫情不能或不愿返校的学员是否面临纪律处罚时，威廉姆斯不置可否，只是说“会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虽然校方采取相应预防措施，但西点军校毕竟距离纽约市只有80公里。作为新冠疫情主要冲击地带，纽约州已有超过26万确诊病例，而纽约市的确诊病例超过14万例，超过纽约州确诊总数的一半，可谓“震中的震中”。因此，外界对这一做法顾虑重重，毕业典礼会否再生变数都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