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作伴

艾 英

每年从暮春到初夏，都会沉入一场蔷薇的梦境。

清晨，阳光透过树丛洒在层层花瓣上；午后，阳光投射变幻莫测的花影；傍晚，深吸一口气，丝丝清香钻入鼻孔、吸入肺腑、滋润心田……每天从早到晚，我要看上好几遍，但发现小院蔷薇一直在变样——前一天这一片全是绿色，第二天就是一片红霞；甚至早上还是一嘟噜花苞，晚上就变成数朵花朵；每朵花有玫红的花瓣、洁白的花芯、嫩黄的花蕊；院里面花朵饱满、繁盛，院外面花朵鲜亮、热闹；西侧花朵少而玲珑，东边花朵多而饱满。

蔷薇与月季一样，喜阳光，耐寒，耐旱，耐水，适应性强，特别好养。我平时不怎么浇水，全是天然养护，只在夏季高温连续多天不下雨时才浇点水，偶尔浇点果皮发酵水。有时修剪一下枝条，并非维护生长，是免得刮到自家或邻居家的汽车。

尽管是“懒人”养护，五六年时间过去，蔷薇枝繁叶茂，西侧的蹿到桂花树上，在树枝与树叶间缠绕、妩媚；东边的攀上竹梢，在竹竿与竹叶之间交织、摇曳。因桂花树高大，遮挡阳光，西侧的蔷薇开得稀疏，只有星星点点；东边的蔷薇开得繁盛，总是团团簇簇。

今年，小院的蔷薇好像开得愈加旺盛、热烈、张扬。蔷薇向外漫溢、向上升腾、向旁边铺展，衬着米色石砖墙、黑色栅栏和仿古路灯，成为一道独特风景，给小院带来灵动的丰姿，给这个压抑的春天增添绚丽的色彩，让我暗淡的心情渐渐明亮起来。

因为疫情，学校和幼儿园延期开学，西边邻居家的一个男孩、东边邻居家的两个女孩每天都在小区过道玩耍，或骑车，或玩轮滑，或打羽毛球，或跑来跑去，孩童不知愁滋味，嬉闹声给寂静的小区带来从未有过的喧闹与活力。一天下午，我坐在二楼阳台晒太阳，听到大女孩说：妈妈说过，不能摘花。小女孩说：我没摘啊，我在看呢。我起身一看，两个女孩正在蔷薇花下，我说：小朋友小心，蔷薇有刺，别扎着。两个女孩仰头看看我，转身跑开了。看到孩子们被蔷薇花吸引，蔷薇不只是自家的风景，只供自家人欣赏，也成为这个小区的风景，让其他人欣赏，成为大家生活中的一部分，我心里甜甜的，暖暖的，柔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