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晓涢
急雨突如其来。
夜很深,人都睡了,十分安静。忽然檐被击响,嘭嘭嘭嘭如敲军鼓。天上在打仗。好畅快的一场夜雨。那水照直往下泼,很有力量感。
其实也不稀罕。
二十多年,不知听雨击檐多少回。嘀嘀嗒嗒的,噼噼啪啪的,稀里哗啦的,大大小小的雨声常在耳朵边响起,多半浑然不觉,有时却点滴入心。
这么大的雨,分不清点滴,都泼到心里去。
大写意。
终于入梦了吗?人如轻舟,在汪洋上颠簸,到几丈高的浪尖,又摔下来。冰凉的水沫子喷了一脸。
清醒了。是像有水喷进来。但不可能,窗户关得很紧。雨还在泼。没有风,闷头泼。
手边放了只铜手炉,冬天取暖的。这会儿手放上去很凉,很舒服。我们有句俚语,闹得水响。水响很惊人,水响也很难改变什么。云收雨散,阳光露脸,夏花依旧。
今年这个梅雨下出了几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