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里戏外三代人

张静娴饰演李奶奶，罗晨雪饰演李铁梅

“鸠山”蔡正仁（左）一上场，便是满场叫好

昨晚现代昆剧《自有后来人》在上海大剧院首演前，观众心里或多或少有些疑惑：《红灯记》的故事在京剧舞台传唱至今，古老的昆曲究竟能不能演这样的革命现代戏、能不能演好现代戏？两小时演完，上海昆剧团用这部新编经典展示了昆剧现代戏求索道路上的别开生面。

现代戏别开生面

当昆曲有了现代戏，传统的一桌二椅在舞台上也变得丰富起来。几条轨道将舞台横向切割成几块，一个“魔盒”时而变幻成李奶奶、李玉和、李铁梅的家，时而变成日本宪兵队队长设宴款待李玉和的地方，多媒体技术、数控技术、系统集成等高科技手段在昆曲舞台来了次综合探索。为了方便武戏演员开打，轨道上铺设了厚厚的地毯。

“鸠山”蔡正仁一上场，便是满场叫好，“蔡皇”这次要演57年前演过的日本人。和“李奶奶”张静娴一样要从小嗓切换到本嗓，蔡正仁塑造的不是一个咬牙切齿的宪兵队长，儒雅的大官生即便是演反派，也有礼有节，一眼让人很难恨起来。

“贵妃专业户”张静娴这次演富有革命激情的北方老太。“李奶奶”穿上粗布衣服，绑上裤腿，随时可以跟着红灯去战斗。剧中的一些核心唱段，大都是张静娴自己挑选的，看得观众惊呼：“张静娴演活了李奶奶，她眼里的那束光和那份真挚太珍贵了！”

罗晨雪的“李铁梅”外形青春靓丽，表演真实自然，也很有爆发力，担起了第一主角的戏份。吴双的“李玉和”在动情的演绎中英雄气概尽显。上昆团长谷好好笑言，这是戏里革命三代人，戏外昆剧三代人。

磨好戏孜孜不倦

首演原本只有两场，因戏票早早售罄加开两场。观众的热情反馈给主创吃下一颗定心丸，有观众说：“这是我第一次看完《红灯记》全剧，才知道什么是京昆一家。”还有从外地赶来的观众说：“全剧节奏很快，我原本以为昆曲是江南地区小范围欣赏的剧种，没想到在这部戏里都能听懂，《自有后来人》是很好的四史学习教材。”

这一切，并非得来全不费功夫。首演前一晚，演员们还在大剧院对光走台，直到凌晨才回家。每次排练完，剧组都会邀请专家观看提意见，并随即对作品进行修改打磨。连轴转的节奏也让上昆青年人才迅速成长。青年编剧俞霞婷受益匪浅：“我们原本有44个曲牌，听完后，主创们一致觉得有很多地方需要调整，最后有三分之一的曲牌由我们唱腔设计周雪华老师重新创作。”

如何让《自有后来人》区别于其他剧种？俞霞婷沿用了长春电影制片厂同名电影里李铁梅第一主角的视角，契合了“革命自有后来人”的时代精神。此外，唱和念是最突出的表现，“破套存牌”的唱腔创新，让这部戏的唱连贯且动听，京昆大师俞振飞从《墙头马上》开始提倡的做法，在今天的《自有后来人》中有了新的发展。“戏是大千世界，曲乃半壁江山”，对于现代戏来说，更是如此。同时，念白上了韵，用上了尖团字，这是一个极大的突破。

上昆的排练厅、小剧场乃至九棵树、大剧院，还有一位重量级的编外人员常来常往，那就是本剧的艺术指导、京剧大家尚长荣。事必躬亲的尚老表示，当年梅兰芳、周信芳这一代艺术家，年轻时也在探索如何演绎文明戏，到了当代，我们又为何不能去做些求索和实验呢？“上昆这次对现代戏的创作非常有意义，我们要坚定信心，就这样走下去！”

本报记者 赵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