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婚姻”破裂 法国“胸闷”难解

法国与美英澳潜艇合约纠纷持续升级。21日联合国大会开幕当天，欧盟领导人密集发声声援法国，指责美国失去跨大西洋联盟的信任。为表达对美国的不满，欧盟可能推迟29日举行的美欧贸易和技术委员会会议。

美国总统拜登当天在联大“首秀”，尽管其他国家代表团都有多名成员列席，但法国只派了一名普通的外交官出席。用法媒的话说，这是“少得不能再少了”。

法国总统马克龙21日也取消了在联大进行视频演讲的计划。法德两国高官当天在欧盟部长会议上表示，近期事态是一记警钟，强烈提醒欧盟必须强化自主行动的能力。自美国前总统特朗普屡次撕裂跨大西洋同盟之后，美欧关系再次陷入危机。

欧盟首脑力挺法国

在经过数日沉默之后，欧盟终于力挺法国，要美英澳三国给个说法。

欧委会主席冯德莱恩表示，美英澳三国的行为是不可接受的，欧盟需要解释。欧盟理事会主席米歇尔当天在纽约出席联合国大会期间表示，美国此举缺乏信义，让人难以理解。这些表态显示出欧盟试图以一个声音面对外部，以彰显欧盟的意志和分量。有另外26个成员国为后盾，法国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法国外长勒德里昂在联大会议期间公开指责美国和澳大利亚的“背叛”，呼吁欧洲“认真思考盟友问题”，罕见地把美欧分歧与矛盾曝光在全球最重要的多边外交平台。

勒德里昂表示，这件事最重要的并非金钱交易或合同履约，而是盟友之间的信任。在法国人看来，“同盟意味着透明、可预测性、不隐瞒”，而美澳之举无异于“背后捅刀”。

美国官员火上浇油

面对法国的愤怒和欧洲的质疑，美英澳竭力解释和安抚。在法国愤而召回驻美大使，并要求赴美出席纪念独立战争切萨皮克海战240周年活动的代表团回国后，美国政府近来不断在公开场合褒扬法国。

白宫发言人珍·普萨基称赞法国是美国“最古老的盟友和伙伴”。美国总统拜登更是多次强调法国在印太地区的重要作用，称美国仍然期待与法国的紧密关系——但美国不会放弃同澳大利亚的核潜艇交易。

其实，法国并不认为美国会把吃进去的军火大单再吐出来。但《华盛顿邮报》披露的美国官员的话，进一步激怒了法国政府。据报道，美国官员不仅对法国召回驻美大使感到惊讶，还把这场争端归咎于法国国内政治的“作秀”，即马克龙试图赢得总统连任。

在这场风波中，压力最大的是澳大利亚。这不仅是因为澳大利亚是直接撕毁合同的一方，还因为澳大利亚正苦苦谋求同欧盟敲定自由贸易协议。

美欧难以协调一致

然而，澳大利亚总理莫里森与其说是安抚法国和欧盟，不如说是在做自我辩护。莫里森19日表示，他理解法国对于取消订单的失望，但他不后悔“把澳大利亚国家利益放在首位的决定”。

莫里森还认为，法国应该理解澳方对法国潜艇无法满足澳方“战略利益”的担忧，并且声称他在今年6月与马克龙会谈时就表示可能取消这一潜艇交易。

对于莫里森的辩解，法国显然有着截然不同的理解。法国总统府发言人表示，马克龙之所以6月邀请莫里森相会，就是因为法国注意到澳大利亚的异动，进而对澳方产生严重疑虑。然而，虽然马克龙主动提出相关问题，但莫里森丝毫没有提及可能取消协议，甚至声称会继续与法国合作。

事实上，法国只是在美英澳三方新的防务联盟成立前一小时才被告知“世纪大单”流产的消息。爱丽舍宫目前坚信，莫里森当时的回答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毫无信义。

法国《费加罗报》近日刊文认为，对法国政府来说，与澳大利亚的潜艇协议本是法国在印太地区战略部署的一部分，法国将这一世纪合同视作是一场“50年的婚姻”。然而美英澳抱团，把美欧双方难以协调一致的弊病暴露无遗。

心有余而力不足，又遭盟友背叛，法国和欧盟在印太地区如何自处？可以肯定的是，推进欧洲防务一体化，乃至退出北约的呼声，已再次在法国响起。 本报记者 杨一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