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乡纪事

吴宇桢

就在不久前，回了一趟老家。出发前一天，当意识到这趟盼望了许久的旅程终于要成为现实的时候，我有些忐忑。几乎每天都在关注出发地和目的地的防疫政策调整，主要的担心有两点：一来，旅途是否会顺利；再者，家乡人民会怎么看待我们这些返回的老乡。没想到，经过这几天的种种“故事”，原先的忐忑在一些互动中微妙地被消解了。原来，很多“我以为的”，并不是我以为的那样。

首先，是出发之前身边人的从容。因为疫情原因跟孩子分开了快四个月，得知我要回乡，身边的同事和邻居都很支持。同事们迅速地交接了工作，让我“好好休个假”；邻居阿姨表示会为我精心照料那几盆花花草草，又帮我收了一堆快递；楼组长及时更新了我在小区楼群里的表格信息，让我不用被“刷屏”……

接着震撼我的，是家乡人民的“如常”。按规定报备行程等防控信息之后，我一度特别注意观察周围人的眼神。结果，街头卖小吃的阿姨没有因为已经走样的乡音多问一句“你从哪里来”，老家邻居得知我回来后赶紧送来了水果，说“团聚就好”。中间也接到过几次流调电话，核实完行程没问题后便爽气地“祝我在家乡愉快”。如今，已顺利返沪的我悄然发现，随申办的核酸查询页面中又多了“长三角核酸查询”那个按钮，方便不少。

这些看似琐碎的细节却给了我感动：疫情防控常态化之下，生活仍在继续，尽管呈现更为复杂的面孔。“变化”依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不变”，但面对不确定性，我们并非手无寸铁。尽管疫情改变了生活的某些方面，但我们也不应忘记，还有那么多温暖的事物仍然扎根于我们的生活。

疫情之下该如何生活？这趟旅程告诉了我一些答案。正如《新冠时代的我们》一书作者、意大利著名作家保罗·乔尔达诺所说，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应该明白，我们处在同一个故事中的不同节点。而没有人，是一座孤岛。在这个意义上，没有什么能比坚韧的团结和温暖的同理心，更能照亮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