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5月17日 星期五
梁家河(钢笔淡彩) 诱惑 闻闻臭,吃吃香 碇步 上海有个丰石膏 三娘
第15版:夜光杯 2022-10-15

闻闻臭,吃吃香

刘国斌

在我小的时候,来自河北农村的母亲根本就不喜欢臭豆腐,所以,我们家的餐桌上也就不会出现臭豆腐。而当隔壁邻居在共用灶披间煎臭豆腐时,我闻臭而馋,会情不自禁地凑上去看看。那时的邻居真好,他们就此知道了我的心思,一会儿就搛了几块臭豆腐放在小碗里,还特意舀一点辣货在臭豆腐上,送来给我们品尝,那时那刻,我感觉臭豆腐真好吃。当然,我家包了饺子,母亲也会吩咐我送一碗到邻居的房间里去。

结婚后,想不到岳母家倒是喜欢吃臭豆腐的,她们家里还有一瓮老外婆结婚时从宜兴城里带来上海的臭卤。每次想吃臭豆腐时,从菜场买来豆腐干,舀出一些臭卤,浸泡过夜。次日将豆腐干冲洗之后油炸,闻起来很臭,但吃起来特别香。再把一些清洗后抹干的青菜梗、笋头等放进臭瓮里,撒上一些胡椒粉,用布头扎进坛头,让它自然发酵。这瓮臭卤,几十年来,一直在反复使用,但瓮内从来没有清洗过,属真正的老卤。老外婆活了96岁,这瓮臭卤一直带在身边,可称之为“长寿伴侣”。

1999年,我从雀巢公司福建省经理岗位被调任至浙江省常驻杭州。从那时开始,我吃臭豆腐的级别也得到了提升。在杭州,记得是在六公园旁边的一家大酒店,我喜欢上了清蒸臭豆腐,有笕菜梗,也就是“海菜梗”的加持,臭豆腐更臭,也就更香了。那时,我的上司是法国人大卫·苏丹,为了销售业绩,他经常从上海来杭州给我进行工作指导和施加压力。晚餐时我点了清蒸臭豆腐,还特意向他介绍这个臭豆腐和瑞士的奶酪异曲同工,但他就是不动筷,见我几次三番推荐,大卫竟说:“要我吃臭豆腐是可以的,等你完成了年度指标。”当然,我俩都做到了各自的承诺。

近年来,我常小住位于“吴头越尾”的鲈乡,这里的人们也非常爱吃臭豆腐。在吴江宾馆,我有机会多次参加徐鹤峰大师指导的“宴”会。去年6月的一次午餐就同时品尝了三道臭豆腐佳肴:清蒸臭豆腐、油炸臭豆腐和臭豆腐跑蛋。

前几天,也是在吴江宾馆,菜单上方利峰大厨也加了一道臭豆腐。当服务员端着这盘菜一走进包间,众人就闻到了臭豆腐的味道,远远还可看见臭豆腐上面盖了一层绿色的食材,是青椒?还是笕菜?直到这盘臭豆腐转到了我的面前,我还是没看出这上面一层绿色食材究竟是什么?直接用调羹挖了一勺送进嘴里,才吃出是切碎的毛豆粒。之前倒是吃过毛豆子炒臭豆腐,臭豆腐咸鲜,毛豆子清香;臭豆腐松软,毛豆粒硬扎;它们确实是个好搭档。

关于“闻闻臭,吃吃香”的道理,广州林卫辉先生有过科学的论述:“蛋白质分解之后,产生了氨基酸,而氨基酸又具有鲜美的滋味,臭豆腐吃起来也就很鲜了,而鲜,很多人说成香。”沈嘉禄老师祖籍是绍兴柯桥人,也非常喜欢吃臭豆腐。我们曾经从上海开车去磐安参加公益助学活动,一路上在嘉兴、绍兴、磐安的高速公路休息站连吃三次油炸臭豆腐,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绍兴臭豆腐第一名。现在高速公路休息站已是我吃油炸臭豆腐的固定地点,是念想也是一道点心,吃好继续上路。而清蒸臭豆腐不一样,似乎只适合在餐桌上出现,下饭下酒两相宜。

放大

缩小

上一版

下一版

下载

读报纸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