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掘昆丑之美 解读人生百味

徐栋寅在《游殿》里饰演和尚法聪

昆剧行当有“三小”之特色，即小生、小旦、小丑。因昆剧吃重的多为生旦戏，丑角的重要性虽不言而喻，但其光芒往往易被掩盖和忽略。在即将到来的元宵佳节，位于豫园内的海上梨园特别为新老戏迷准备了一张别致的戏单——2月5日（正月十五），昆剧《昆丑之美—徐栋寅折子戏专场》将以三出昆曲丑行代表性折子戏《西厢记·游殿》《水浒记·活捉》《儿孙福·势僧》以及脍炙人口的林冲《夜奔》片段、十番锣鼓《碧桃花》，让观众重新认识和发掘“昆丑”的魅力和韵味。

读懂丑才能看见美

37岁的徐栋寅是苏州昆剧院“振”字辈演员，师承昆丑表演艺术家王世瑶、林继凡、张铭荣、朱文元。问起如何与昆丑结缘？他坦承，工丑行并非最初的梦想。8岁主持少儿栏目《金色童年》，9岁踏足影视圈，凭借童话戏曲电视剧《梦幻懒人国》获得全国大奖……徐栋寅是如假包换的童星，自小颜值不俗的他，考戏校是受了当鼓师的父亲和唱越剧的母亲影响，然而，他对舞台的幻想是俊俏小生、翩翩公子。

在分行当前夕，林继凡偶然间看到了徐栋寅的表演，觉得他有着绝佳的昆丑天赋，便力邀他入丑行，但徐栋寅却有些不情不愿：“那时候年纪小，怕入了丑行从此就有了局限。”

诙谐背后世相百态

戏曲行当分为生、旦、净、末、丑，别看丑行排末位，却有“无丑不成戏，丑是戏中胆”的说法。排在“三小”最末的丑行，所要掌握的技能却是所有行当的总和。扮《风筝误》里的丑小姐，要解锁旦角的身段，又要适度地忸怩作态，让人捧腹又不讨嫌；演《水浒记·活捉》里的张文远，要展露其好色的本性，却又不能流于表面，要将色心小心包裹在貌似儒雅的举手投足之间。

诚如林继凡反反复复向徐栋寅强调的：“昆丑展现的是昆曲的诙谐之美，小人物的背后是人生百态。”如何将丑角演出清雅隽永之感，徐栋寅悟了整整20年：“风流而不显龌龊、诙谐又不落俗套才是昆丑的正确打开方式。”

千丑千面渐入渐出

为此次专场，徐栋寅准备了昆曲丑行代表性剧目，其中《西厢记·游殿》《水浒记·活捉》是昆丑“油葫芦”（《游殿》、《活捉》、《芦林》三出丑角戏的谐音）中最有代表性的两出。《游殿》里的和尚法聪善良聪慧、富同理心，他善用智谋、妙语连珠；《活捉》中的张文远却是介于生行和丑行之间的副丑，需唱念身形俱佳，被视作检验昆丑全方位能力的“综合卷”。

在《儿孙福·势僧》这出堪称昆曲发展史活化石的戏里，“黄莺儿”这支曲牌的唱词有58个字，被分成了三次来演唱。三次开场，前后穿插了近1500字的扬州白，鲜明地反映出昆曲的丑行“念”重于“唱”的特点。

演出前，徐栋寅特别给恩师林继凡做了汇报演练，老师着重提点了一个字“透”：“聪慧、机敏、狡黠、贪婪，哪怕是好色都不能生硬地演出来，而是要藏而不露地透出来，就像是水墨画渐入渐出的效果，不刻意、不突兀，让观众从细节中感受人物的真实。”本报记者 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