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的穿着

苏扬

对待穿着，人到中年，与青年时期的态度有很大不同。近读老舍《把日子过得有趣》，书里有一段记述1944年抗战时期穿衣的内容，读来颇感亲切。

老舍说，七七抗战后，他由家中逃出，只带着一件旧夹袍和一件破皮袍，身上穿着一件旧棉袍。这三袍不够四季用的。所以，到了重庆，他就添置衣裳。主要的是灰布制服。这是一种“自来旧”的布做成的，一下水就一蹶不振，永远难看。吴组缃先生名之为斯文扫地的衣服。可是，这种衣服穿着很方便：可以穿着裤子睡觉，而不必担心裤缝直与不直；这种宝裤不怕泥土污秽，它原是“自来旧”；雨天走路，不怕汽车。这种衣服让人感觉舒适。

这句话说到人心坎上了，穿着是否舒适，是我如今买衣服、买鞋子的首要标准。

青年时，我特别在意衣服是不是漂亮，至于穿着是否舒适并不要紧。人到中年，不管是买衣服还是鞋子，我都需要试穿，如果穿着不够舒服，再好看的衣服和鞋子，我也不愿买。

说起衣服，我看重材质。比如，夏季我最爱穿改良旗袍，喜欢真丝或纯棉材质。关于鞋子，年轻时我喜欢穿高跟鞋，觉得穿上高跟鞋，身姿挺拔，走路生风，人看着更精神；人到中年，我只爱穿平底鞋、运动鞋，办公室里我常备一双千层底布鞋。到了办公室，只有穿上最舒服的鞋子，我才能全身心地投入工作。

现在，我不仅喜欢穿着舒适的衣服和鞋子，就连背包，我也要求它背在身上要感觉舒服。之前，我用过几个名包，但过不了多久，就弃用了。原因有二：一是背着总感觉生硬；二是总觉得容量不够大，我随身喜欢带书、带伞、带保温壶。所以，我平时利用率最高的，是黑色双肩背包以及在博物馆、美术馆观展后买的各种帆布袋。

当然，不管是衣服、鞋子，还是背包，以舒适为前提，我还是要求它们尽量好看。既要里子，又要面子，我真是一个贪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