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复旦大学相辉堂北堂座无虚席,著名作家莫言来到这里,与两位复旦大学教授王安忆和陈思和,共谈文学与舞台。
两位作家、一位评论家,三位当代文学大师的对话,透露出一个“秘密”:莫言,是怎样从小说家完成到一名剧作家的转变。
2019年,莫言曾和作家余华、苏童一起参观莎士比亚旧居。站在莎士比亚的塑像前,莫言立下誓言:“我用我的后半生,要完成一个从小说家到剧作家的转变”。
对戏剧钟情已久
莫言对戏剧钟情已久,自称“话剧发烧友”。他整个创作生涯的起点,是一部未发表的六幕话剧《离婚》,写于上世纪70年代末。二十年后,莫言延续对话剧的热情,创作了《霸王别姬》和《我们的荆轲》两部历史题材的话剧剧本,在国内外均演出过,叫好又叫座。
“我觉得作为一个剧作家,坐在舞台下面,看着自己的剧本,在舞台上的演员扮演,这种感觉还是挺幸福的。”莫言从话剧中尝到了甜头,近年创作了戏曲文学剧本《锦衣》《高粱酒》等,而他融入茂腔等戏曲元素的小说《檀香刑》也被改编为歌剧。
莫言将于5月底或6月初出版的新书《鳄鱼》,也是一部话剧剧本。14年前,他就开始构思这一剧本,“《鳄鱼》这个题材本身是具有挑战性的,但我觉得我处理的分寸还是把握得比较准确。我自己比较满意的是,它看起来是一个反腐败题材的戏剧,但是我想它的根本还在于写人。我塑造的是一个复杂的、典型的人物形象。”莫言介绍,这部话剧打破了现实主义话剧的传统,将梦幻的乃至魔幻的一些因素融合进去,具有现代意识。
好小说包含话剧
莫言的小说蜚声国际,他的话剧也正走向世界舞台。根据长篇小说《蛙》改编的俄语话剧已于今年4月在俄罗斯首演,受到海外观众欢迎。莫言在《蛙》中创造性地采用书信体+话剧的特殊结构,将一部九幕话剧作为全书的结尾,采用朴素的叙述,塑造出一位乡村妇科女医生的形象,彰显对生命的人道关怀。
莫言认为,一个小说家应该也是一个剧作家,像是老舍、萨特等,兼顾小说与戏剧的创作。同时,每一部好的小说里面,实际上都包含着一部甚至几部话剧。
“戏剧,尤其是话剧,我认为是我们中国作家的一个必修课,我也认为,我们中国作家要改行写话剧,实际上是‘当行本色’。因为我们中国的传统小说里面,看家本领是白描,用对话把人物性格写得活灵活现,这是值得发扬的传统。”
然而迄今为止,王安忆还没有写过原创的剧本。2004年,王安忆将张爱玲小说《金锁记》改编为同名话剧,连续两稿被导演黄蜀芹打回。“话剧跟写小说不一样,写小说可以藏着掖着,让读者有趣回味。我们这个戏台上的东西,要立刻让观众有反应,不要怕夸张。”
莫言、王安忆与陈思和,两位当代文学举足轻重的作家与一位文学评论家,是多年的好友。三位老友在复旦重逢,把盏共话,妙语连连,轻松愉悦的氛围令师生沉浸其中。
已涉猎多种体裁
谈及近期的写作计划,莫言透露,他会着手创作另一部话剧,“关于一个高密老乡的故事”。高密东北乡是莫言生命的摇篮、精神的寄托,也是他文学创作不竭的源泉。
在2012年荣获诺贝尔文学奖之后,莫言依然勤勉,“我想有一点是不能改变的,就是作为一个作家,最重要的工作是写作。”莫言发表短篇小说,出版中短篇小说集,也涉猎了戏曲、话剧、诗歌等多种体裁。
“关于文学的思索一直没有停止,写作的任务也会愈加艰巨。因为随着一个作家年龄的增长和作品的增加,创作的难度也构成了一种越来越艰巨的挑战。”莫言坦言,“总之,我还是要继续努力。”
本报记者 张炯强 通讯员 胡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