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1月25日 星期一
枕边人 诗三首 闻铃(设色纸本) 选择饭店的座位 鲜花和武器 选好搭档 寻找昨日的世界
第14版:夜光杯 2023-05-24

选好搭档

李动

外出旅游,最担心的是同住搭档,倘若打呼,噪声煎熬,难以入眠。翌日,哪有心思游玩。睡眠可比吃饭更重要。

有过打鼾者干扰的遭遇,故每次与人同住,明白选择搭档,非常重要。故此,我会直截了当问对方是否打鼾?倘若打鼾,赶紧换人,“原则问题”,绝不妥协。辨别一个人是否打鼾,多少也积累了点经验:胖者比瘦者容易打鼾,上了岁数容易打鼾。两者结合,那就鼾声如雷了。但也有看走眼的个案,那次去桂林开笔会,与某报记者李兄同住,见他白皮细肉,戴副眼镜,文质彬彬,估计他不会打鼾,我俩投缘,又是老乡,我也没多问就主动与其同住。晚上就寝,先是聊天,孰料老兄须臾鼾声如雷,声震屋宇,想努力入眠,根本无门。用被子盖住脑袋,但呼噜声穿透棉被。无奈又爬起来找了手机耳机,塞在耳孔隔音,但呼噜声顽强地穿透耳机,无济于事。在如雷般的呼噜声里煎熬了两小时,实在无奈,只得悄悄爬起来,另开房间。

小时候听祖母说,打呼噜的人多是胖子,这类人中气足、身体好。想不到斯文书生亦中气十足,颇感意外。这次遭遇颠覆了过去认知。后来得知打呼噜并非中气足,而是属于一种病,系呼吸不畅所致。

翌日早餐邂逅李兄,他抱歉地解释:“应该告诉你一下,我打鼾比较严重。”我客气地说:“是我有问题,太敏感,经受不住呼噜的考验。”

之后,与人出游,第一夜选择同住搭档,倍加小心,没再遭遇失眠的尴尬。但那次单位组织体检,再次马失前蹄,且遭遇了更残酷的窘况。不是我大意失荆州,纯属孤陋寡闻,跟不上科学的迅猛发展。

那天下午,同事老傅走进病房,见同室是我,笑说:“老朋友,与你住一起太好了!”老傅比我年长,身形魁梧,估计他是重量级打鼾者,分贝肯定不低。我礼节性地说:“很高兴与你同住,不过我晚上不住这里。”老兄调侃我:“这么疼老婆,一晚上也舍不得啊。”我赶紧解释:“不是的,家里有点事。”

吃罢晚餐,看新闻联播,彼此闲聊起来,因皆爱好看书,有种遇知音之感。海阔天空,刹不住车,一看表已近10点,赶紧起身。老兄善解人意地说:“我过去打呼噜挺厉害,现在配了一个美国的电子仪器,再也不打鼾了。”我一听他不打鼾,心想那电子玩意似熟睡婴儿般安静,再说明天一大早就得赶来空腹抽血、做B超,便果断决定不回去了。

就寝前,老傅从照相机背包里取出电子仪器,四方形,犹如过去流行的“饭盒子”录音机。他将仪器放在床边立柜上,将管子套在嘴巴和鼻子上,就像“大鼻子”防化兵。熄灯后,老兄很快去了“苏州”。虽没发出呼噜声,但那洋玩意却有节奏地发出低频率噪声“吱-咕”,犹如危重病人上了呼吸机一般,令人烦躁,更令人揪心。开始还抱有侥幸心理,用被子捂着耳朵强迫入睡,但仪器的呼噜声远比自然打鼾声刺耳恼人。

睡眠需要在放松状态下稀里糊涂地进入梦乡,越是强迫越是和你作对。看表已凌晨1点,终究斗不过“吱-咕”洋玩意儿,便黑灯瞎火地穿好衣裤,悄悄打道回府。老傅是否知道让他不打鼾的机器的“副作用”?没关系,只要他睡好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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