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健 记者 王凯 摄
王健与他的女儿
世界在变,王健依旧。
在上交音乐厅交响诗篇《丝路颂》排练现场,55岁的王健虽已白了头发,但只要手中的弓抵上琴弦,当深沉、内敛,直抵人心的琴声再度响起,让人仿佛又回到1979年上海音乐学院附小的那间小教室,一个男孩、一把大提琴,就是一整个世界。
无论时光流转、岁月更迭,他的琴声里永远藏着一颗赤子之心。
受邀加盟艺术节开幕式演出,王健刚在法国和里昂交响乐团录完施特劳斯《堂·吉诃德》便匆匆赶来,演出完他又将奔赴美国与芝加哥交响乐团合作。《丝路颂》中,他将和余隆执棒的上海交响乐团携手笙演奏家吴彤演绎作曲家赵麟大提琴与笙双协奏曲《度》。
这是关于求索的故事,1300多年前玄奘法师西行,艰难跋涉,勤于实践勇于探索的精神激励着民族前行。王健喜欢这部作品中的独特风味,尤其是其中蕴含的陕西民族音乐元素,勾起他记忆中家乡的味道,“我爸爸是陕西人,我4岁就跟他来上海学习,但秦腔和陕西音乐是从小听惯的。”
用古典音乐语汇来讲述中国故事,这在王健看来是再自然不过的事。相比语言,音乐是更直观的表达,联通心灵的桥梁。音乐所包含的无非人的情感、人的灵魂、人的故事,因而,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中,音乐唤起了人们内心共通的情感。
排练结束后,和王健约在黑石公寓的露天咖啡座聊天。余隆路过,招呼他去喝一杯,并为老友打call,“王健值得好好写一写,他是我心中最伟大的音乐家。”王健笑着摆摆手。待余隆走后,他赶忙说:“谈不上伟大,这太夸张了。”
从被小泽征尔“实名认证”的“音乐神童”到举世瞩目的“最具东方人文气质”大提琴演奏家,王健对于“光环”始终保持谨慎的态度。“我不值得。”他总这样说,“最终你们会发现,喜欢的并不是真实的我。”
“我就是个无聊的人。”王健说。曾有电视台要拍纪录片,用了一周跟访他,结果就是琴房、排练厅和家三点一线。没有野心、顺其自然,得到很好,得不到也没关系——这就是王健。
问他,还有什么想要攀登的高峰?他笑,音乐于我,和人生一样,就是一段旅程。你能期待的不过是路上的风景,没有什么可执着的。要论现在唯一让他视若珍宝的,估计就是女儿——“为了她,我可以放弃所有。所有!”
或许内心深处,王健始终是那个少年老成、过早洞透世事、喜欢活在自我世界中的男孩——琴声响起,世界就在心里。本报记者 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