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棒冰

王蔚

上海话里保留了不少古汉语的特色，有些双音节词汇是颠倒的。比如棒冰，全国很多地方叫冰棒。这样的颠倒词汇在沪语里有很多。

单说棒冰，在物质不丰富的年代，上海棒冰卖4分钱一根，有盐水的、赤豆的、绿豆的。照理说，夏天应该多吃绿豆，不知为什么，棒冰却以赤豆的最为热销。一般的赤豆棒冰，顶端的赤豆约占整体的四分之一，如果有谁吃到一根赤豆超过一半的棒冰，那种兴奋就像刮到了彩票。更幸运的是能买到断棒冰，吃起来很不方便，但只要3分钱，这样的便宜到哪里去搨啊。

比棒冰高级些的，要数雪糕了。上海人棒冰和雪糕分得很清楚，北方人就不同了，他们只是把棒冰分为普通的和奶油的，奶油棒冰就是上海人说的雪糕。从前的雪糕要8分钱一根，一斤鸡毛菜才多少钱啊，所以，“做人家”的家庭是千年难板才给孩子吃一回雪糕，有棒冰吃已经很不错了。现在的雪糕身价不菲。今年我在八万人体育场排很长的队买过一次新出品的申花雪糕，价格的确蛮贵的，有点肉痛，但主要是吃一种情怀。

倒不是“忆苦思甜”，只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念想和乐趣。有些乐趣是现在的孩子体会不到的。例如，过去有一道经典的算术题：一斤豆油0.88元，妈妈给小明8角8分钱，让他去买一斤油，结果小明用这点钱不仅足斤足两买了油，还“合理合法”地买了一根雪糕，试问他怎么做到的？这可不是脑筋急转弯哦，是一道实实在在的算术题，比较考验智慧吧。

要论解渴和降温，棒冰绝对胜于冰激凌。棒冰的工艺并不复杂，主要成分是水、果汁、糖、牛奶等。现在还有现成的模具卖，暑假里不妨带着孩子自己动手做一回棒冰。这样的小实践绝对比动辄让孩子去探究什么“基因工程”和“元宇宙”更接地气、更趣味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