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细语

姚胥隆

午后到离家不远的便利店喝咖啡。对面，一个中学生坐下用手机大声与同学交谈。我忍不住对他说，说话能否轻点？又指他背后空着的桌椅，是否换个地方？他看了我一眼，不动，依旧。我只能自己换位，最终提前离开。

无独有偶。乘公交车，一位中年妇女打手机，声音很大，整个车厢都能听到。一位女乘客不时回头用不满的眼光注视她，但其毫无觉察，滔滔不绝。我实在忍不住对她说，能否轻点说话。她瞪我一眼，我行我素。过了两站，她终于下车了。车厢里顿时安静，可以感到，所有乘客都松了一口气。

公众场所，常见这样毫无顾忌大声喧哗之人，还有用手机外放看视频、放音乐、玩游戏的，声声刺耳，令人难受。不过，像我这样忍不住劝说者甚少。常想，如果大家都能行动起来，那么这种不良的社会现象或许会有改变。

也有好的榜样。我忘不了几天前，在南京西路一家著名点心店的情景。

邻桌坐的是一对老年夫妇，满头白发。他们轻轻地你一言我一语商量吃什么。不一会儿，一碗馄饨，四个春卷，一客小笼上桌。他们吃得很慢，边吃边说，说话时，自觉地将身子前倾，凑近对方的耳朵。我虽近在咫尺，却只见他们嘴动，听不到声音。餐毕，他们颤巍巍地相扶着离开。

在这人多热闹的餐厅，望着慢慢远去的背影，那两位老人的无声之声，反而在我耳中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