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写鲁迅的“非凡与平凡”

◆ 周纪鸿

在鲁迅先生逝世九十周年前夕，“中国报告文学创作终身成就奖”得主汪兆骞书写的《鲁迅正传》问世了。这部书以客观平视的视角，追寻鲁迅“非凡与平凡”的人生之路，还原了栩栩如生的鲁迅，真实再现了鲁迅伟大而普通的一生，这些严谨冷静的文字构成了鲁迅人生的完整记录。

《鲁迅正传》以两条线索展开，主线是鲁迅的生活成长、性格思想形成和创作经历，聚焦鲁迅从绍兴少年到文学巨匠的生命轨迹，从鲁迅所处时代、环境，以及亲朋、战友入手，客观公正地叙述其人其事，力求不神话鲁迅，还原一个有血有肉真实的鲁迅；副线则是被遮蔽的朱安夫人的人生经历，两线交织，多维度多层次再现鲁迅的人生与思想。

对传主鲁迅，汪兆骞既不仰视，也不俯视，而是采用平视的姿态观察审视，注意搜集鲁迅日常生活中的原貌，客观冷静地复原其真实的情状。汪兆骞既讲鲁迅伟大光辉的一面，他的勇敢、他的热忱，也谈鲁迅的固执、片面等局限性。比如，鲁迅特别喜欢绍兴戏和另一些地方戏，唯独不喜欢京剧，还把京剧看成“皇家的供奉”，讥讽梅兰芳“女扮男装”。鲁迅的偏执还表现在他坚持“废除汉字”上。鲁迅发表《汉字和拉丁化》一文，认为汉字非废除不可，汉字非走拉丁化、拼音化的道路不可。实际上，汉字是中国人的精神图腾，是中国文化的根基，又是中国书法艺术之源，是中华文明的核心载体。《鲁迅正传》不回避鲁迅的偏执和秉性多疑、一生结怨太多、无端骂人等缺点，尽力还原鲁迅作为凡人的一面，这样的传记，“其事核，不虚美，不隐恶”，真实可信而耐读，体现了某种意义上的“正传”的特点。

鲁迅的光芒耀眼，看到伟大如鲁迅者也无法摆脱现代文人生活本有的平凡与庸琐、寂寞与单调，这能够使我们得到诸多安慰，增加我们渺小人生的意义与严肃性，给我们以提升与鼓舞。分享鲁迅的烦恼减轻了我们的烦恼，体味鲁迅的孤独使我们心灵有伴。

史料、史实是撰写人物传记的起点和基石，也是沟通历史对象的唯一桥梁。《鲁迅正传》大量引用了鲁迅的日记、书信、诗稿、绘画、书法、手稿、信札、影印件、文献等史料。日记是写给自己的，书信是写给友人的，文章则主要是写给同代与后代的陌生人的。这些不同目的的文字也从各个角度丰富了我们对鲁迅的全面认知。此外，该书还精心选择了几十幅关于鲁迅的珍贵历史照片作为插图。

总之，汪兆骞的《鲁迅正传》为众多鲁迅研究者、仰慕者、追随者和爱好者，提供了又一个新维度的个人化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