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掉下来不明飞机

——拨开迷雾看美国中央情报局秘密飞行

美国空军的E-11A通信中继机

美国空军确实在阿富汗丢了一架E-11A通信中继机

美军将E-11A机上丧生人员遗骸带回国

美国中情局在波兰的秘密基地

中情局掌握的N799WW号机充当过“空中黑狱”

中情局飞行员派普在印尼受审

美国中情局徽章

自从1月27日美国一架E-11A飞机摔入阿富汗塔利班控制区，导致机上人员死亡后，外界就传闻不断。尤其好莱坞明星弗雷德里克·莱恩稀里糊涂地被“误伤”，他的照片出现

在伊朗电视台新闻节目中，说他是坠机事件中的死者之一，而且身份是“中央情报局高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仇人分外眼红

2012年，莱恩出演电影《猎杀本·拉丹》里的中情局高官，代号为“狼”，专管暗杀。而“狼”的原型则是首创用无人机“斩首”的中情局超级特工迈克尔·达安德里亚。今年1月28日，伊朗多家电视台援引俄罗斯情报部门的消息，称达安德里亚就在那架坠毁的E-11A飞机上，由于媒体一时找不到此人的照片，于是莱恩的剧照就“荣幸”地变成达安德里亚的“代言人”。

美国“第一防务”网站推测，伊朗宣称达安德里亚在坠机中丧生，并非有意制造假新闻，而是源于俄情报人员接受采访时的不准确表述，结果导致了“乌龙”。事实上，由于达安德里亚长期负责中情局在中东及阿富汗、巴基斯坦的无人机暗杀行动，因此伊朗人认定他要对1月3日美国无人机刺杀伊朗名将卡西姆·苏莱曼尼负责。而这次在阿富汗坠毁的E-11A，正是支撑美军和中情局海外战区通信的关键，也是保证美军刺杀苏莱曼尼成功的“幕后功臣”。因此，媒体推测俄情报部门只是解释E-11A坠毁对美军的影响，却被伊朗媒体理解成刺杀苏莱曼尼的关键人物在坠机中身亡，于是“添枝加叶”，冒出了达安德里亚的“死讯”。

空中“交换台”

塔利班最先公布E-11A坠毁的消息，坚称该机隶属中情局，正是这一点，让外界对E-11A的所有权人产生误解。而中情局长期在全球搞秘密飞行，也让人觉得E-11A没有中情局身份是“不可思议”的。

然而，E-11A确实不归中情局。它诞生于2003年伊拉克战争之后，美军发现各军种自建的战术数据链“烟囱林立”，互不联通，要有“交换台”（或称“中继器”）连接，由此产生BACN系统。2005年11月，首套BACN由WB-57试验机完成战场试验，随后两套BACN投入阿富汗前线，保障美国军兵种间的繁忙通信。BACN有了眉目后，美军开始为它物色合适的搭载平台，结果庞巴迪的BD-700公务机中选，它能在1.5万米高度巡航12小时，运营和维护保养成本低廉。经过诺·格公司努力，结合BACN的BD-700飞机获得“E-11A”的军用编号，2010年进入美国空军第430电子战中队，诺·格还因此获得了美军颁发的“网络中心战奖”。

随后的日子里，四架E-11A飞机与同样加装BACN的EQ-4B无人机搭配，保证全天候不间断保持西亚至中亚上空至少有一套BACN处于运行状态，确保美军中央司令部各军兵种间数据互联互通，这也难怪，掉了一架E-11A后，美军上下伤心不已。当然，鉴于美军和中情局的紧密合作关系，E-11A飞机上出现中情局人员也并不稀奇。

“御用航空队”

至于为何各方坚信E-11A属于中情局，只能怪中情局滥用E-11A的平台——BD-700公务机从事见不得人的活动（还常被媒体曝光），结果外界普遍相信中情局拥有以公务机为主体的“御用航空队”。

2011年3月17日，正当联合国讨论利比亚内战问题时，编号N799WW的BD-700飞机突降的黎波里米蒂加机场。通过查询飞机注册号，发现其公开所有者是西北富国银行，这是中情局开办的“皮包公司”，负责调配秘密交通工具和资金。N799WW在米蒂加机场停留到当天22时30分，然后悄然离去，取道马耳他、意大利飞往英国卢顿。法新社当时断定，飞机离开的黎波里时，机上应该有一位重量级乘客。

其实，可别以为坐上中情局飞机的都是“贵客”，相反，上飞机的“乘客”大多是被迫的。2017年4月，美国达拉斯拍卖注册号为N313P的波音737公务机，《芝加哥论坛报》发现它竟是中情局的“空中监狱”，很多人在那里遭受禁锢和酷刑。据调查，2002年5月，中情局通过名为“首席行政服务公司”的掩护企业获得这架公务机，随后加装辅助动力系统并改进发动机供油管路，保证飞机能在摩洛哥到古巴关塔那摩的跨洋飞行，飞机上还安装多部大平面电视、舒适的大床及休闲餐吧。可在优雅的内饰之下，该机却扮演“空中黑狱”的角色。2003-2013年，该机频繁出没于波兰北部的斯塔伊·基伊库蒂，后来人们才知道，那里是中情局在欧洲最大的刑讯中心和人犯中转站。

2012年，逃出中情局黑狱的黎巴嫩人哈立德·埃尔-马斯里在欧洲控诉自己被中情局绑上那架波音737并受到非人的折磨。另一对遭中情局绑架的苦命夫妻阿卜杜勒·哈基姆和法蒂玛·布查尔也是该机的“乘客”，被押上飞机时，布查尔已怀孕4个月，她在17小时的航程中被胶带从头到脚绑住，而丈夫哈基姆则遭到不间断的折磨。

除了波音737，注册号为N379P的湾流V型公务机因多次为中情局往古巴关塔那摩运送被绑架者，也得到“关塔那摩特快”的外号。

肮脏的历史

由于中情局的秘密飞行不得人心，他们得经常更换“马甲”，前文提到的“首席行政服务公司”在2008年被注销，而新的机构尚未曝光。中情局内部认为，秘密飞行有着无可替代的价值，因此不可能停止。

西方情报史学家发现，自从1947年成立后，中情局便通过“民用航空运输公司”“飞虎航空运输公司”等企业从事航空走私等活动，袭扰社会主义国家。1954年，中情局飞行员干脆直接参战，向困在奠边府的法国殖民军空投物资，抵抗越盟军。1958年5月15日，中情局飞行员艾伦·派普在驾驶B-26轰炸机空袭印尼政府军时遭击落，印尼法院将其判处死刑，但经美国政府施压，派普被释放回国，但他却继续为中情局服务，到南美进行秘密空运，帮助反共武装。

事实上，中情局进行一系列秘密甚至非法飞行活动，外界把出没于各大洲的不明美机全都算到它的头上，完全是可以理解的。虽然这次坠毁阿富汗的E-11A的确属于美军，但中情局掌握的神秘飞机今后“出问题”是大概率事件，毕竟“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

白孟宸 张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