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与阿富汗塔利班签和平协议

美国与阿富汗塔利班2月29日在卡塔尔首都多哈签署和平协议。根据协议，在未来135天，美国将把驻阿军队从目前的1.3万人削减至8600人。如果塔利班信守反恐承诺，美国军队将在14个月内完全撤离阿富汗。美国有望给其史上最漫长的战争画上句号，但阿富汗的前途依然迷雾丛生。

双方都已经打不动

美国《纽约时报》上周发表了一篇呼吁阿富汗和平的重量级文章，作者是阿富汗塔利班二号人物哈卡尼，美国官方以500万美元通缉的恐怖大亨。

哈卡尼刊文一天后，美国与塔利班达成一份迎来和平曙光的协议，约定从2月22日起实施为期一周的停火。若协议得到严格遵守，双方拟于停火期结束当日签署和平协议。

最终双方顺利签约，但绝不是因为双方多热爱和平，只是因为都打不动了。美国18年来花费了7500亿美元，付出了上万人伤亡的代价。塔利班人员损失数倍于美国，连哈卡尼的好友与副手都死在美国空袭下。

因此，停火协议还未到期，美国总统特朗普就提前宣布，将派国务卿蓬佩奥前往卡塔尔首都多哈同塔利班签署和平协议，还指示国防部长埃斯珀与阿富汗政府发表联合声明。如此兴师动众当然着眼于谋求连任，特朗普说：“当我竞选总统时，我向美国人民承诺，将开始撤回我们的军队，并寻求结束这场战争。我们就这一承诺取得了实质进展。”

阿富汗政府被抛弃

塔利班一直否认阿富汗政府的合法性，坚持要单独与美国和谈。而美国最大的顾虑，就是撤军后，自己一手扶植的阿富汗政府怎么维持下去。经过数年扯皮，美国最终对塔利班让步，把阿富汗政府排除出和谈，并同意在与塔利班签署和平协议后，再由阿富汗国内各势力进行政治协商。从这点看，虽然美军在战场上不落下风，塔利班却取得了政治优势。

然而，没有阿富汗政府参与的和平协议无疑是不完整的，能否有效执行也备受质疑。进一步说，假使阿富汗国内和平进程顺利开启，阿富汗政府以何种身份参加仍是疑问。

面对被抛弃的局面，阿富汗政府只好硬着头皮追随美国，宣布将派代表团与塔利班展开“初步接触”。

如何扩大政治包容

然而，和平协议的签署绝不意味着阿富汗和平进程一片坦途，这是由阿富汗政治的碎片化决定的。

长期以来，阿富汗国内族群林立，军阀混战。塔利班之所以能在战火中崛起，除了美国当年的大力扶持和军援外，占阿富汗人口近半的普什图人的坚定支持也是重要原因。而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世俗化群体或者曾受普什图人打压的其他少数族裔，肯定不是欢迎塔利班的群体。在一个缺乏主体民族和政治向心力的国家，如何扩大政治体系的包容性，无疑是阿富汗和平进程中的重大问题。

哈卡尼在《纽约时报》文章中提到，塔利班“致力于以真正尊重的协商方式与各方合作，达成一个新的包容性政治体系，让每一个阿富汗人的声音都得到反映，没有一个阿富汗人会感到被排斥”，“共同找到一种建立伊斯兰体系的方法，在这个体系中所有阿富汗人，包括女性，都享有平等的权利”。

这当然是一个好的开始，但塔利班能否做到这一点？女性等弱势群体的权利又如何保证？全世界都在期待阿富汗给出答案。

本报记者 杨一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