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2月29日 星期日
纸短情长 竹报平安 不止一见 见人 见书 见故事
第11版:文体新闻 2020-11-30

见人 见书 见故事

一见图书馆“读喜欢的书,让更多的人喜欢读书”

■室内书香芬芳,窗外落英缤纷 本版图片 徐翌晟 摄

久闻一见图书馆之名,在淅淅沥沥的冬雨中沿南昌路一带寻寻觅觅,却还是险些错过,一抬首,蓦然发现“一见”二字沉淀于门口白色的招牌上。由上海市作家协会等主办的“上海-台北两岸文学营”在此进行了2020年的开营式。纯粹地做与读书有关的事,组织与阅读有关的活动,“读喜欢的书,让更多的人喜欢读书”,正是这家开业一年多的图书馆的初衷。

一见如故

一见图书馆位于南昌路205弄弄堂口(见右上图),这座老宅,曾归属于沪上知名作家孙颙的外祖父易敦白。湖南籍人士易敦白是清末最后一次科考的秀才,上世纪初,入幕北洋政府,曾任教育司司长等职,新中国成立后,易敦白为上海文史馆馆员。嗜书如命的他在上海南昌路的老宅中精心打造了一间藏书室。

距离易敦白最初入主老宅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但是孙颙对于幼年时躺在外祖父家客厅地板上做梦的记忆始终无法被岁月的波澜冲淡,他在文章里回忆,四面都是从地面直达屋顶的书架,像重峦叠嶂,梦里的他如同躺在河川上顺流而下,山峰,峡谷,一层又一层,一路都是书的风景。孙颙陆陆续续的作品《雪庐》、散文《在高高的书架下》《一个老人和他的藏书》,是他在以文字纪念外祖父和那间消失的藏书室。

百年之后,藏书室的情景在一见图书馆里犹如再现,同样顶天立地的书架,拱形落地窗,如《雪庐》中的雪景一般白净的墙壁,小小的庭院里被雨水打湿的长椅和藤蔓……一见图书馆的8位创始人之一Linda说,书架保持了原木色,就是要给身处此地的人以温暖之意。

若算上尖顶的楼阁,一见图书馆共5层,老式的楼梯狭窄而陡峭,踩上去却无声无息,厚厚的地毯阻隔了可能响起的脚步声,Linda提醒:“你有没有发现?这里连背景音乐都没有。”

安静,如一堵墙,阻隔了车水马龙,让一见图书馆成为读书人的暂歇之所。

一见钟情

打开一见图书馆的玻璃门,便是打开了一段难得的宁静时光。一见图书馆的玻璃门上,正埋伏着一个小心机,当门关上,玻璃上的西文书法图案分明是一本打开的书,而当门合上之际,书的图案恰好填补了一颗“心”的空白(见右下图)。设计师Jeii希望以艺术字体的形式,用城市里的玻璃作为载体,让更多人发现爱、表达爱、传递爱。

有几个书店的会员自发组成了一个群,取名为“天台爱情”,但是群友中并没有人发展成为恋人,此处的“爱情”指向了对书的爱,对阅读的共同之好。

一场真正的爱情却发生在图书馆门口。开业才三四个月时,有一家婚庆公司前来一见询问,能不能以图书馆为背景拍摄一组结婚照,“因为新娘与新郎就是因‘一见’结缘。”原来,那天一见图书馆的一位会员女孩完成了一天的阅读,走出玻璃门,就像往常每一个在一见度过的日子一样,但也许那天的阳光特别灿烂,也许玻璃门上映出的书架与书的影子唤醒了头脑中的灵光,一个路过此地的男孩停下了脚步,与本来可能擦肩而过的女孩聊了几句关于书本,关于行路,关于身后的一见,彼此互留了联系方式,于是,一段因为图书馆而起的爱情就此一往无前。

一见忘忧

一见图书馆5层楼的空间里,可以有榻榻米的舒适,也可以有带着电脑工作的忙碌,惟有所有的书架都是自地面而起,直抵屋顶,其中专门辟出一些书格是为会员们放置喜爱的书留出的空间。一见图书馆的一层空间对公众免费开放,不拒绝任何人,有路人经过,进来在小花园里“你一旦开始阅读,也就会永远自由”的字样下,一坐便是半天。

尽管不愿意被贴上“网红图书馆”的标签,但,一见图书馆尊重所有步入图书馆的人。无论来者出于什么态度,哪怕是女孩子走进来拿着书本自拍一张美照,也说明他们内心喜欢、认可图书馆营造的氛围。

在一楼宽敞明亮的空间里,经常有非会员走进来,抽取一本书看上半天。“带动更多人阅读,是我们要做的事。” Linda说。偶然,还会遇见一位拾荒老人走进来看书,有时也有外卖小哥在这里徘徊,店员都愿意接受他们,帮助他们,心怀感动与高兴,此时此刻,可以感受到陌生人彼此间精神需求的相通。

细细摩挲,会发现书架上每一本供借阅的书,都被悉心地贴上了一层包书膜,唯有真正的爱书人才会对书本面对翻阅者时的面貌如此介怀。逢着晴天,图书馆还会把受捐赠的书本拿来在阳光下曝晒,消毒杀菌是其一,同时也恰恰应了“晒书秋日晚,洗药石泉香”的古风。

本报记者 徐翌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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