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鲍尔吉·原野聊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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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浩月

鲍尔吉·原野老师给我寄来他的新书《乌兰牧骑的孩子》，题签中除了我的名字之外，还有一句话，“胖子花卷可以枕着睡觉”。

胖子、花卷，分别是我家两只猫的名字。胖子是男生，花卷是女生。收到书的时候，花卷正在书桌上玩耍，被我抓住和书合了张影，我把图片发给原野，并附言：书已收到，晚上组织胖子花卷一起学习。

和原野认识大约五六年的时间，见过两次面，一次是2019年春天在他的长篇小说《花火绣》首发式上，一次是2020年冬天在江苏泰州举办的“《散文》创刊四十周年笔会”上。第二次活动过程中，有了更多的相处时间，大巴车上，我们常邻座。

原野健谈，很多时候都是他在制造话题，我们一起天南海北地聊，直到我说到我家里的两只猫时，他眼睛一亮，让我多讲讲。后来每次途中大巴车上，他都主动问起猫的状况。这我可太爱讲了。于是那几天，猫成了我们的中心话题。

我给他讲猫的来历。我喜欢猫，为了顺理成章把猫带回家，在女儿上三年级的时候，就经常给她讲猫的故事，还给她十本十本地买与猫有关的书。女儿成了猫迷之后，我郑重承诺，等到四年级暑假，送她一只猫。到了四年级的时候，刚好有爱猫朋友家中的猫生崽，我把老大和老四兄妹领回了家。

我给他讲猫名字的由来。一开始的时候，老大的名字叫辛巴，因为他两三个月的时候，特别像电影《狮子王》中的幼狮辛巴，后来越长越胖，逐渐失去了辛巴的风采，名字也逐渐改成了胖胖、胖子，现在再叫他辛巴，他会一脸茫然。老四原来的名字就叫老四，一个女生，叫老四，怎么都不对劲，老四的命名权，交给了女儿，小女孩给猫起名的思维有点怪，不知道为啥就想起花卷这个名字。花卷就花卷吧，啥时候把胖子改名馒头，刚好都是“主食”。

我给他讲猫的性格。胖子老实、憨厚，眼睛圆溜溜，反应慢半拍，毫无攻击性，卖萌也只会一招：碰瓷式躺倒，露出大肚皮。花卷顽皮、淘气、上天入地，从来不让抱，干啥啥不行，捣乱第一名，但确实比哥哥聪明，会模仿人声喊“妈妈”、说“饿了”。每次都是花卷出来要零食成功，胖子才会迈着老大爷式的步伐，不紧不慢地溜达出来，和妹妹一起分享。

我讲这些，原野听得津津有味。他原来也如此爱猫。他家里也有一只猫，名字我记得，叫“小飞龙”，是只漂亮的黑猫，原野在朋友圈里发过“小飞龙”的照片，看“小飞龙”的样子，也是得到了极好的照顾。

关于“小飞龙”的故事，他讲得不多，只说了几句“小飞龙”的年龄，已经相当于人的70岁了。原野是位易动感情的人，他对“小飞龙”的感情，恐怕说起来，要一本书的容量。那几天，有点遗憾没请他多讲讲“小飞龙”，可能是我说起猫来话太多的缘故。

泰州一别之后，我们的微信交流都离不开胖子花卷。我老家创办了一本文学杂志，想请原野题词祝贺，这一期望转达后，他回复说：请胖胖、花卷放心。我做主编的“六根”微信公众号常申请转载原野文章，他说：以后转载，无需告诉我，胖胖、花卷两位责编同意即可。我说，找他俩同意可太方便了，阳台上现抓就可以。

后来，再有事麻烦原野的时候，都假以胖胖、花卷的名义：比如，原野老师的字真棒，胖胖花卷恳请赐字一幅。话音未落，字已经从沈阳写好寄过来了。收到字后，我回复：胖子花卷空中转体360度向后腾翻两周半表示感谢，他哈哈大笑。

原野在《花火绣》中，写过一只戴帽子的猫，猫是黑猫，我怀疑原型就是他家中的“小飞龙”。《花火绣》里的猫，名字叫楚克，能听得懂笑话，还会嘿嘿笑，给人的感觉非常酷。在《乌兰牧骑的孩子》里，原野也写了许多动物，比如会跟随人飞行的喜鹊、沙漠里的骆驼和驴子，为了保护幼崽向人类发起围攻的狼等等，在写这些动物的时候，他的文字都是装满爱意的。

和原野老师聊猫，感觉总也聊不完。希望有一天，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聊，身旁要是有“小飞龙”、胖子、花卷这三位在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