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天下鲜

陈钰鹏

以前我不大爱吃鲤鱼，原因主要是它有一股泥土味，家里也很少买鲤鱼，可能是除鳞较难吧。但自从我在郑州尝了黄河鲤鱼，舌尖上的味道一下子变了，而且心里总惦记着。朋友对我说，黄河鲤鱼是中国四大淡水鲤鱼（松江鲈鱼、松花江鳜鱼、黄河鲤鱼和兴凯湖鲌鱼）之一。《清稗类抄》中也提到：“黄河之鲤甚佳，以开封为最，甘鲜肥美，可称珍品。”鲤鱼生活在水的底层，杂食，能耐高温和污水（可能这就是鲤鱼有泥土味的原因），郑州鲤鱼无泥土味，我估摸着应该是两个原因，一是郑州及其附近一带的黄河水质较好，二是当地厨师的烹饪艺术水平高，说不定还掌握着某种秘籍呢。

不过如今的人们只知道一句和鲤鱼有关的俗语“鲤鱼跳龙门”——暮春时节，无数金色的鲤鱼迎黄河逆流而上，在禹门前尽力奋跳，但基本上没有一条鲤鱼能跳过这个门的。龙门的出现，是其东面及西面的龙门山和梁山伸出的山脊互相挤靠，致使黄河在此地形成水流湍急的门阙。

可是对市民们来说，鲤鱼已经久违好多年头了。中国养殖鲤鱼已有2400多年的历史，如今世界各地都有鲤鱼，我记得曾在世界著名电器公司西门子总部爱尔兰根出差，主人请我们吃当地名菜炸鲤鱼。我们来到一家名叫“西尔伯霍恩”的风味鱼馆，只见散座已经客满，我们被礼貌地引进一个预定好的包间，每位客人的面前放着一份鱼形菜单，我数了一下，有28页，最前面有两篇文章：《鲤鱼自述》和《鱼馆小史》，写得幽默而别致。“吃鱼一定要多喝点酒，这些鲤鱼生前在水里

欢游，现在也不能干巴巴地让它们进肚。”也许就是在这种借口下，离开这个鱼馆的客人至少都是微醉的。

我拿起鱼刀，切了一块，撒上细盐和胡椒粉，送入嘴里，表皮香脆，鱼肉鲜嫩，肥而不腻。食至一半，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为什么德国的鲤鱼长得和盘子一样宽大？”一位德国人解释道：“历史上曾经有过一个时期，逢星期五不准吃肉，只准吃鱼，而且鱼的长度不许超出盘子。吃不饱怎么办？于是有一位牧师想办法培育出一种专往宽里长的鲤鱼……”另一位德国人接口说：“你别信他的，它在编童话。”我说：“会编童话挺不错呀，我们中国也有关于鲤鱼的童话，比如“鲤鱼跳龙门……吃到现在我发现这里的鲤鱼特色在鱼鳍上，最好吃的就是这炸过的鱼鳍，而且要用手指轻轻地将其掰下，送入嘴里发出嚓嚓之声……”你没有白来这家鱼馆啊，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