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播放量也难成《最伟大的作品》

◆赵玥

周杰伦归来，告诉世界何为“世代的狂、音乐的王”。新专辑先行曲《最伟大的作品》3小时播放量破亿，与其说这份成绩是新单曲带来的，不如说是周杰伦6年没有新作带来的超高期待。无数文章剖析MV中有多少幅名画，歌词中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彩蛋，可是对于音乐，大家却总是含糊其辞。批评不一定对，但大家甚至都不愿意批评，这热闹，好不孤单！

在这首《最伟大的作品》里，周杰伦带着歌迷回到上世纪20年代，几乎每一句歌词里都是一幅画、一篇散文、一首诗或者一个故事。“漫步走在莎玛丽丹/被岁月翻新的时光”，周杰伦漫步的新艺术风格建筑并非博物馆，而是法国老牌百货公司，莎玛丽丹创立于1870年，2021年时隔16年后重新开放，让游客可以在塞纳河畔感受“翻新的时光”。

歌词里的名画比比皆是，马格利特的苹果来自比利时超现实主义画家马格利特的名作《人类之子》，画中的人脸正被一颗不适当的绿苹果遮住，还有马格利特的《你看到的不是烟斗》《戴圆顶硬礼帽的男人》，甚至谐音梗玛格丽特调酒也融入进来；翘胡子是西班牙超现实主义画家达利的标志，弯了的汤匙、融化的时钟灵感来自他的代表作《记忆的永恒》，“龙虾电话”则是达利的装置艺术。

如果说刚刚的歌词还是在玩一些作品，后面的词则开始加入画家更不为人知的趣闻与人生经历。比如画家常玉绘制的裸女与花卉，“浪荡是世俗画作里最自由不拘的水墨，花都优雅的双腿是这宇宙笔下的一抹”，徐志摩看到常玉《曲腿裸女》后惊叹的“宇宙大腿”写进了词中，都付笑谈间。常玉曾说，我的生命中一无所有，我只是一个画家。

“飘洋过海的乡愁种在一无所有的温柔”，让人想起蒋勋曾形容常玉的乡愁，彷彿被封存的酒，在沉默的瓮中，岁月愈久，愈见浓郁淳冽。虽然有网友调侃这是一首近现代艺术之歌，但歌词并没有停留在近现代艺术的介绍上，“寂寞的枝头才能长出常玉要的花朵”“孟克桥上呐喊出自孤单”“我的音符全部是未来艺术”“河畔的翡冷翠，遗憾被偶然藏在了诗页，是微笑都透不进的世界”……无论是艺术大师还是周杰伦本人，都在获得声名的同时遭受着非议，不被理解是艺术家常遇的宿命，但也正是这些经历才铸就了今世人眼中无上的艺术。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能一起哼唱的歌越来越少了，越来越多的流行歌似乎在用快节奏的编曲掩饰空洞乏味的口水歌词。《最伟大的作品》的作词黄俊郎说，自己以前写一首歌要翻几十本书、找好多电影和小说、旅游网站，跟自己反复争辩无数个夜晚，所以他写出了《逆鳞》《以父之名》《轨迹》《夜的第七章》等歌词，故事性强且情感浓烈。

所以对周杰伦的歌迷来说，仅仅是看到这样一首作品，绝对是不满足的。明星出专辑，绝不是对歌迷的恩赐，当一首歌发布，没有人谈论音乐，即使有，大家也都是掩耳盗铃般地评价：“好听还是好听，但也没什么惊喜，不过我们也没必要总是惊喜啊。”那么是否已经说明了这部作品并没有期待的那么成功。

没有发专辑的6年里，周杰伦在享受天伦之乐，这对创作未必是件好事。如今在他的作品里，好像看不到多少他真心想表达的东西。43岁的他，再没有求而不得的伤感与彷徨，每天过着儿女绕膝、happy wife的happy life，不再试图改变潮水的方向。“这世上的热闹，出自孤单”，作品背后的周杰伦，或许已经离这句歌词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