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趣事

程志忠

“拔出金佩刀，斫破苍玉瓶。千点红樱桃，一团黄水晶。”尝到蜜甜的西瓜，脑中时而会闪现文天祥的《西瓜吟》，和一些西瓜趣事。

少年时，在虬江路外公、外婆家过暑假。附近一家商场水果店门口，到了夜晚灯火通明、格外热闹。汽车上刚卸下的一筐筐的西瓜，长桌上刚切好的一块块西瓜，在灯光下闪着诱惑。在摊主“西瓜便宜啦，堂吃一角一大块”的大声吆喝下，生意红火，来购买和堂吃的顾客络绎不绝。我有时看得心里直痒痒，便跑到外公、外婆面前“豁翎子”。“伊面的西瓜蛮便宜额，买的人蛮多额。”有时外公、外婆“接翎子”快，便和我到水果店，买上一个大西瓜回来就开刀，表姐、表弟们跟着“借光”，自然是皆大欢喜。后来外公在众人面前不知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迭个小鬼门槛精额，馋牢了要吃西瓜，勿好意思讲，就靠豁翎子。”

农场务农时，每次连队分西瓜，是夏日里最高兴的事。在菜园班仓库门口，一大堆刚从田里挑来的西瓜亲密相拥。连队负责人掌秤，每人40斤，约有五六个，用麻袋背回，一个个摆在床底下。当天我和几位室友也不去食堂买饭菜了。每人劈开西瓜就当晚餐了。第二天，厕所间的沟槽里惊现“一片红”。

西瓜紧俏的年代，有亲戚好不容易买到一个西瓜，来看望刚出院的母亲。母亲听到另一亲戚患病，即叫我把西瓜专程送去，对方连声道谢，我说，这是母亲的一点心意，我只是当了回“搬运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