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粉的心声

孔明珠

我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削苹果和生梨，基本上每天晚餐后都有活干。熟能生巧，我能把苹果皮削得又长又薄，一根到底。薄是为了节约，尽量多的吃到苹果肉，长则是炫技，本姑娘多聪明，干啥都拿第一。苹果生梨去了皮后，父亲让我削片给他用牙签戳着吃，那样一点不妨碍他同时看报，而我拿个苹果核啃啃也挺快活。

怀揣削苹果皮的技能去了东京，在居酒屋打工时才发现无技可炫，他们吃苹果当然也去皮，但不是先削皮再切开，而是先把苹果一切四，然后手捏四分之一瓣，去掉芯子，去两头蒂，再刷刷地去皮，拿在手里大口吃，很爽的样子。做水果拼盘的时候，苹果一切八瓣，去芯，在皮上划几刀，贴着皮进刀，两边留下一对三角形，像翅膀一样飞起来；还有的捏在手里深深浅浅划几刀，然后一推，便成了层叠丰满的羽翼。切橙子更花哨，因为橙皮软，可以拗造型，也是贴肉一刀，然后划三角形，再将橘皮插进皮中，使橙子肉挺立。芒果是划网格翻开连着皮，西瓜一般都无籽，去皮切成方块或三角形片状。菠萝最大，在水果盘子里当主心骨，一刀砍平，稳稳地立着，留着很硬的芯子和绿色的公鸡冠，四面肉切下，凹凸不平的厚皮去除，切成块块。在居酒屋或酒吧里，漂亮的水果盘能卖出很高的价格。

看见厨师手脚麻利地做水果盘，心生羡慕。就拿上海水果店经常有卖的菠萝来讲，虽然我很喜欢吃，但买一个原生态菠萝回家不容易对付，如果等在路边水果摊旁看他们先用大砍刀削皮，为了多留点菠萝肉，去雕刻那一个个带刺的洞洞，不知要等多久。而买他们预先雕刻好的又嫌脏。过去进口菠萝比较贵，现在已经不稀奇，我们口袋里的钱不算多，但吃水果不是问题，走过路过水果店我常常想，干嘛要那么节约，雕什么刻啊，大菠萝拿来，爽爽气气两头狠狠切掉，一切四，芯子去掉，厚皮扦掉，再切成小块，纯净水中加点盐泡半个小时就可以吃了呀。不过我这样说，十指纤细指甲涂满蔻丹的女孩子一定会翻白眼嫌弃我，烦也烦死了！

我是一个很喜欢吃水果的人，血糖正常随心所欲。尤其是夏天，总有吃不完的水果等着我尝鲜。当代物流的便利不仅使城里人的菜篮子保持丰盈，水果同样如此；而且我发现，买水果一般不会掉坑里了，因为过去酸涩的、容易腐烂的、歪瓜裂枣的水果品种逐渐被淘汰，拜农业科学家科研攻关所赐，包括全国各地的果农，他们一直在努力。走进超市，路过家门口，五颜六色排列整齐，最漂亮的食品就是水果，它们装饰着市场，也愉悦着我们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