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的用场

钮也仿

一次在福州路上海书城听一位知名作家签售前的演讲，其中讲到读书的作用，她言辞美，立意高，令第一排的我佩服地仰望着她。如果我以自己亲身经历答此题，就两个词4个字——聊天、美容。

蛮久以前有次去某郊洽谈需要对方支持的一些公务，因为参会的头头脑脑都不熟，所以坐上会议桌先来几句拉近乎的客套。我说“这里是闻名遐迩的鱼米之乡”，与会者闻听我开腔后频频点头；我又放低身姿微微前倾说“我一直以为鱼米之乡四个字的意思就是盛产鱼和米的地方”，大会议桌一圈显然没有听清楚这“一直以为”肯定是带后续转折的，居然又是纷纷称是，一副敷衍的样子。我顿了一下清清嗓子说：我后来才知道啊，这“鱼米之乡”的鱼和米并非作两个并列的名词解释，而应该是“以鱼为米的地方”，喏，是拿鱼当饭吃的地方啊！论一地农耕时代的富庶，显然后面那种解释显得富裕程度更高。我寥寥几句对这个大家从小知道的词语进行的颠覆性注解，顿时让会议桌满满一圈人张大了眼睛，嘴里发出长长的“哦”声，大概他们心里在说这个人好像有那么一丢丢厉害的嘛。反正后来正式开会，我想求助的事情很顺利，彼此也成了热络的朋友。对我类似上述“言语压君子”的表现最有助力的便是张岱的《夜航船》了。我把此书列为“聊天宝典”第一名。这“鱼米之乡”之解，即出自此书。

其二，读书有助于美容。哪怕有再丰富的胶原蛋白，我也不喜翻看自己过去的照片，小学、中学哪怕大学，因为觉得过去长得实在没法看。而终于靠读书，才长过了稍稍能不被嫌弃的及格分。

举手、投足、开腔，都是人“长相”的组成部分，书读得多了，自然会长得和不读书的不太一样。我们常会说某某人“有文化”，那自是书没少读。希腊人对“有文化”的观念为肉体美加上德性成就，古罗马人对此的观念为有节制的行为与责任感，英国人则为绅士风范。不知道我们中国对此有啥有定论的总结。读书对容颜的影响，不是玻尿酸可以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