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出一个事实

沈雷

足球场上总会发生偶然事件。比如90分钟比赛里只有两脚射门的球队，还能拿到比赛积分。

这样的事，上周还发生了两次——两脚 射门 的北 马其顿，1比0击败意大利，将现任欧洲冠军挤出了世界杯；同样两脚射门的中国队，以一种“咦，这样也行”的莫名方式1比1逼平了沙特，不过这场平局对形势没有任何影响，国足在上轮就已经注定了无缘世界杯的命运，而沙特则在本场赛前提前被“保送”进了世界杯。

大部分情况下，足球世界尊崇唯结果论。但并不适用于这场比赛，因为结果对双方都没有实际意义。遗憾的是，对中国足球而言，这场中沙之战唯一看起来还行的，就只有结果了。场上的中国队员们在退场时也不会想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拿到一场平局的。归根结底两个字——运气。直到第80分钟，中国队依然零射门，而第一次射门来自一个点球，拜对手莫名其妙的手球所赐。国足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的次数不多，很遗憾，又把自己的运气提前用在了一场没有意义的比赛中。

赛后的一些声音，令我有些害怕。类似“中国男足这次没有丢掉精神”“靠着拼搏拼回一场平局”的论调出现在不少主流媒体和自媒体之上。果真如此吗？也许。确实国足在场上频繁使用身体对抗，踢出了一场态度强硬的比赛。但平局是靠拼搏拼回的吗？显然不是。这个点球是中国队追平比分的唯一机会，而它，是对方送的；中国球员强硬的对抗动作也没有对比赛进程产生任何重大改变，沙特一直牢牢控制着节奏，在送出这个点球前，他们有更多机会可以扩大比分，进而杀死比赛。

一份书写工整、毫无错别字的考卷，在做题时却总离题万里，不知所云；另一份时有错字，字也写得糟糕，却是答题有思路，著文有灵气——哪一份更让人绝望？显然是前者。连拼抢到每一寸草坪的精神全都使了出来，但依然被对手遛着耍，那就是真真正正的鸿沟，很可能在这批已成年球员的整个职业生涯里都无法改变的实力差。所谓的“精神”或者“拼劲”，也许可以缩小两队之间的差距，但无法带来质变，这一点，李霄鹏赛后将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足球是靠脚踢的”。划个重点，需要自行理解。

因为时间问题，写作专栏时，中国队的世预赛十二强赛收官战还未开打。不过，已经无关紧要。这支中国队、这批中国球员的天花板在哪儿，通过过去几年已经展现得非常清晰。在至少两届世界杯内，情况不会发生任何好转，这也是不得不说的令人哀伤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