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没有精英级的专业要求,也没有高校生的身份限定,俱乐部组可说是上海赛艇公开赛(以下简称“上艇”)舞台上对赛艇爱好者群体辐射最广的一条赛道。在这里,尝试与开拓交融,理想与憧憬相会,有人想划着赛艇去领略世界的精彩,也有人想把俱乐部办出百年传承。而当下,他们的聚焦点就一个——要在这届上艇奋楫再出发。
本版撰稿 本报记者 章丽倩
划着赛艇看世界
想去填补更多空白
2021年前,上海没有每年举办的赛艇大赛,后来随着上艇的诞生,这项空白被填补。2023年前,没有来自中国的队伍曾去参加欧洲赛艇大师赛,如今,这项纪录亦被改写。上艇、以赛艇为主打的俱乐部以及活跃在俱乐部里的爱好者们,伴随着赛艇运动在国内版图上的这一轮起势,越来越多的变化正润物细无声地发生着。
从首届上艇开始,张野和他的队友们就一直是俱乐部组混合八人单桨有舵手项目的参与者。第一届时拿了第三名,第二届时获得第二名,来到今年,这支队伍的目标似乎很自然就是争取夺冠。不过,由于发生了一些计划外的情况,他们的期待值又变成了“尽力而为,努力争冠”。
“我们俱乐部里有一位不错的外籍会员劳瑞,早就确定要跟大家一起参赛。然而,就在上艇宣布今年办赛日期的前三天,劳瑞买好了回加拿大的机票,要去参加好朋友的婚礼。他不在,队伍就没法真正合练,而且他买到的返程机票是在上艇赛前两天才能回到上海。到时候劳瑞基本都没工夫倒时差,就要来跟我们会合了。时间紧,挑战很大。”代表划然赛艇俱乐部参赛的张野介绍道。
首先是确保参赛,然后再来谈成绩和名次,这支俱乐部队的成员们既在给自己解压,同时也在自我鼓劲。这跟他们在今年7月走出国门、第一次参加欧洲赛艇大师赛的情况也有些相似,总之就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去到赛场见真章。
“我们在欧洲大师赛36岁到42岁的这个年龄组别里拿了三个第三名,单人艇、双人艇和四人艇。以前还没有来自中国的队伍去参加过这项大赛,我们是第一支。”参赛选手董俊杰说,由于欧洲大师赛之前一直没有来自中国的参赛者,所以在电子版的成绩表上,跟在他们队名“China Masters”(中国大师)后面的国旗项居然无法显示。“当天晚上我们就跟大师赛组委会反馈了这个情况,问题解决得也挺快,他们把之前没录入过的中国国旗的图片补录一下就能正常显示了。”
虽然本届上艇尚未开幕,但据了解,划然赛艇俱乐部已在提前展望赛后总结和来年计划了。既要在“主场”上艇拿出最齐整的阵容,也希望能在未来去多多探索国际大赛,划着赛艇看世界,张野透露说:“这就是我们想要把未来一年的计划早些做出来的原因。”
见证项目崛起后
他们还有个百年梦
无论是与赛艇运动发源地的英国相较,还是和辐射了更广大地域的“赛艇大本营”欧洲相比,国内的赛艇发展都属于后来者,并且是在时间线上大大“迟到”了的后来者。不过有这样一群人,他们相信只要具备足够的耐心和内外部条件,未来中国也能拥有历史达百年的赛艇俱乐部。
“海外已经有多个150多年的俱乐部了,国内因为起步得晚,所以俱乐部的历史也短。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实现,前路也还很长,但我们的目标真的是想成为百年俱乐部。”邱智凌是SDBC赛艇俱乐部的五位合伙人之一,也是即将第三次参加上艇的选手。从2017年时最初的十多位会员,发展到如今的100多人,邱智凌觉得自家“五位爱好者合伙办俱乐部”的模式完全就是听从了本心。
毕竟,当初他们从国外回到上海发展后,是因为没能找到完全合心意的赛艇俱乐部,才有了合伙自行开办的决定。“我们五个都是喜爱赛艇的人,但在六七年前的上海,赛艇俱乐部还非常少,我们没能找到感觉适合的,所以就合伙办了一个……应该说,我们也是参与和见证了中国赛艇民间市场从无到有,从有再到渐渐壮大的一批人。”
日常训练和实战参赛,之于赛艇爱好者,这是重要的两个板块,但并不是全部。2019年,在把俱乐部会址从青浦朱家角迁至浦东申迪文化中心后,邱智凌与合伙人不仅给俱乐部在室内健身区、室外艇库、上下水码头、淋浴清洁区等方面升了级,在会员休息区里也增加了方便爱好者们休憩和轻松交流的设施和氛围。而在每次参加上艇期间,他们也都是把同好之间派对般的相聚和交流,看得跟争取好成绩一样重要。
名额珍贵有能者上
将上艇写入年度大计
在校年份有限,队员不断换代,这是高校赛艇队在选定参赛阵容时常会遇上的挑战。而对俱乐部队来说,他们也有在排兵布阵时需要念好的“经”。
同是一家俱乐部的会员,名额给谁或者不给谁,如何端好这碗水,凭的不是关系,而是在内部测试中的得分和训练配合度。近几年,这种参赛前先进行内部选拔的形式,在国内俱乐部里已很常见。
SDBC赛艇俱乐部的合伙人邱智凌告诉记者,会员积分排名系统在他们内部已施行了三年多,由体能得分和水上能力得分两部分来组成总积分。因为有了这样一套内部排名和选拔的标准,所以当俱乐部要去参加一项比赛时,就能标准清晰地把最适合的人挑选出来。“如果碰上谁有事,会连续缺席合训,经过讨论后可能就会把选手名额让给排在后面的会员。都是有一套办法和标准的。”
虽然不是专业运动员,但在参赛前,活跃在俱乐部里的赛艇爱好者们其实也会有备战特训。比如,增加每周的体能训练次数和单次训练量;又比如,会把训练时所拍摄的视频拿出来分析,然后更仔细地“抠”动作,以自身为参照来“找茬”。
划然赛艇俱乐部的张野则介绍说,像上艇这样比较重要的比赛,它不仅会被写入俱乐部的年度计划,对一部分会员来说,他们甚至是为这次参赛准备了近一年。“就是在参加完去年的上艇后,他们就开始为下一届的比赛在做准备了,在水上能力和体能方面综合性地让自己提升。”
不仅时髦还可终身所爱
前方市场应有更强利好
在国外的赛艇比赛中,常能看到这样的画面:为赛事提供各类服务的现场工作人员中,不仅有中青年,也有白发苍苍的长者。平时是俱乐部会员,是资深的赛艇爱好者,等到有需要时,他们就能变身为岗位兴许不起眼却可为参赛者提供专业服务的志愿者。
如今在国内正时髦的赛艇运动,它在个体身上的“生命周期”可以有多长?现在你有答案了吗?
赛艇运动并非“青春饭”,它完全可以成为人们延续终身的运动爱好。在代表着全球业余赛艇顶尖舞台的世界大师赛和欧洲大师赛上,跨度极大的年龄分组就已昭示了这一点。
“像我们刚参加完的欧洲大师赛,选手报名的年龄下限是至少30岁,而上限却是八九十岁都可以。看着那些老人,他们下水后在艇上的动作甚至比在岸上时还稳健、流畅,真的让人敬佩,也觉得羡慕。”赛艇爱好者董俊杰说,如果等到几十年后自己还能享受这项运动所带来的乐趣,那肯定是特别幸福的一件事。
今年是上艇举办的第三年,而三年这个时间长度对一位从零起步的爱好者来说,刚好是到了能看出点火候的状态。在国内俱乐部练习赛艇的群体中,身处职场的中青年占绝对主力。尽管其中也有特别能抽出时间、可一周几练的人,但考虑到往返交通、下水前热身、出水后放松的耗时,还是每到周末才能练的人占据多数。所以,从训练时长的累计来说,三年被不少业内人视为一道标准。
“真正的利好大拐点还没出现,未来应该会有更好的机会。”SDBC赛艇俱乐部的合伙人邱智凌与他的多位同行一样,都如此预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