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选择成为一种尴尬

沈雷

从输给沙特起，伊万科维奇的去留问题就是一个绝佳的流量话题。流量话题通常是没有结论的，这个也不例外。有一百个理由让伊万科维奇走，同样也有会一百个理由要他留。

走的理由已不用赘述，那么留的理由呢？

换帅需要窗口期，现在显然没有。距离下一场世预赛只有三周时间，赛前集训留出至少一周，实质上只剩半个月时间。换帅要在足协高层内部达成共识，形成决定，这需要时间；列出候选人名单，进行面试，商议合同，并向上级主管部门汇报，这还需要时间。在短短两周完成这一系列工作，客观上几乎没有可能，哪怕候选人在国内。

寻找一位临时教练暂时接手，似乎是一种方案，国足过去也曾用殷铁生、沈祥福、傅博等人担任过这个角色。但也有现实难题：中国足球这几年已经没有可以胜任这一角色的本土教练人才储备，可供选择的只有带教两支U字头队伍的外籍教练久尔杰维奇和安东尼奥·普切，而这二人也都存在“瑕疵”——前者履历更为合适一些，但他的队伍明年2月就将出战在国内举行的U20亚洲杯，此时哪怕短暂离开，此前八个多月的准备等于白费；后者曾率U19中国队打得不错，现在带教U21中国队也没有重要比赛任务，但西班牙人之前几乎没有独立执教过成年职业队，选他很可能是比留任伊万科维奇更冒险的决定。

聘请临时教练其实还有一个更大的逻辑悖论。只有打完世预赛18强赛前六轮后，国足才有一个长达四个月的窗口期，这是换帅的最好时机。但如果前六轮已然一塌糊涂，新任教练接手后的目标又该是什么？总不能提前三年备战亚洲杯吧？无论怎么选择，都是一种尴尬。

当一个人穷困潦倒时，就会时时体会选择的艰难，没有最优选和更优选，只有面前的每条路上都布满了荆棘和未知。之于足球，富裕与贫穷的衡量标准是“人”，也就是优质球员。缺“人”的中国足球，很可能会在未来若干年里都要面临这种尴尬，不知该走向何方。

今年2月牵手伊万科维奇时，并不能说中国足协的选择是错误的，这位70岁的克罗地亚人是当时唯一的选项，也几乎符合一切条件。更重要的是，解雇扬科维奇已经不需要抉择——前任国足主帅已经失去了更衣室和舆论的支持，而且他是被彻底否定的前任足协领导班子所做出的选择，在亚洲杯出局后的时间点将之抛弃，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这样具备了先天合理性的解雇条件，是如今所不具备的。没有离婚，自然也不能结婚。也因此，足协下定决心、排除万能解雇伊万科维奇，需要更大的火花。10月15日对印尼一战，或许已经埋好了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