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生看顾维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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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的职业角度来看，爱国者顾维钧是位出色的留学生。清末，并非一无是处。如以留学生事业为例，其出人才的成绩可留下几笔荣耀。海军，出了留学英国的萨镇冰；教育，出了留学耶鲁大学的容闳；文学，出了留学日本的鲁迅；工程，有自幼留学美国的詹天佑；外交，就是获得哥伦比亚大学博士学位的顾维钧！

顾维钧，1888年出生于上海嘉定；曾入学嘉定籍教育家王培孙1896年兴办的上海市南洋中学（巴金也是该校校友）。百年前的巴黎和会上，顾维钧大使所领衔的北洋政府代表团面临丧权辱国的“凡尔赛和约”；迅速成为五四运动导火索。在全国各界和海外华侨的支持下，顾维钧最终拒绝在和约上签字而名扬史册。

一百年后的五月，复旦大学国际文化交流学院的课堂上，我和来自当年那些所谓列强和东方国家的留学生们，回顾五四初心和顾维钧的义举，分外感慨！有意思的是：泰国留学生要求主讲五四运动及顾维钧，一个是穿着黄色袈裟的青年和尚释鹏达，另一个则是来自宋卡王子大学文学院汉语系的二年级本科生汪喆。

释鹏达讲解中的“五四”，是一场中国文化传统进行涅槃的文艺复兴，是一系列的事件构成，包括1915年陈独秀在上海创办的《新青年》、以及提倡白话、提倡文学革命等。释鹏达认为，在中国文学革命真的是很了不起的，它负起了社会革命的责任，这样的文学让他肃然起敬。另外，他特地向同学们请教“涅槃”在中国的具体含义。因为这个词与佛教有关的意思，他是明白的，但用在中国传统文化上，需要更清晰的解释。我是这样回答的：“五四，就是要对传统文化进行彻底批判，向西方文化学习。毁灭的目的是为了新生，这就是涅槃；而实际上，为了摆脱半殖民地命运的爱国救亡的五四运动，恰恰是深受中国儒家思想影响的人发动的。”而顾维钧当年同西方政要在谈判场外的交流，主题就是儒家思想。

长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的女孩汪喆讲道：让她最有感触的是，五四运动的直接结果就是中国共产党的横空出世，以及后来中国人民在党的领导下，持续百年奋斗和发展的历史伟业。因此，她对于习近平总书记的纪念讲话印象极其深刻。

释鹏达由此感慨道：“泰国从来没有被殖民的历史，我羡慕中国有这样一段被殖民被侵略的历史。”话音未落，研究中国近代史的准博士张闰先（她来复旦留学就是为完成其博士论文——上海租界研究）抢白道：“你这是不对的，你不知道当时跟中国一样、日本侵略的朝鲜半岛当时被杀掉多少人？我们韩国也发动了跟五四一样的三一运！被残酷镇压后，为了救国图存，韩国的爱国人士来到中国的上海、重庆等地，继续救国运动，所以在上海等地有大韩民国临时政府旧址。”

另外张闰先强调：“当年列强把山东的权益转给日本，当时的北洋政府是有责任拒绝的，而我认为，国力弱才是真正的症结，个人再有才干也没用啊。”我知道留学生们都钦佩当年顾维钧大使的才干，五四运动当年的他只有三十一岁！

一百年过去了，塞纳河还是像当年一样脉脉地流淌着。而我们的长江、黄河欢腾着我们的豪情。留学生们认为顾维钧是亚洲外交史上的骄傲，如今可以告慰先贤的是：亚洲已经不是他那个时代的亚洲，列强也已不是那个时候可以随心所欲的模样。所以，复旦课堂上留学生们的一致看法是：当年五四运动靠精神力量支撑的顾维钧大使都断然拒绝在巴黎和会上签约，如今早已经站起来的中国人民及其外交代表团，又怎么会在贸易摩擦不平等互利的条约草案上签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