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片飘零

北川

我家的门前面有一片繁茂的树林，每到夏秋两季，一有时间我便会利用早晨或傍晚时分，在树林里随意的漫步走动。

这片林子过去可不是这番模样的。她在几十年前居于城的边缘，更准确地说，她处于荒原。

在儿时，城旁是沙丘的领地，北方肆虐的风刮过四季，少有停顿，只有在夏末的雨季，秋将至的季节里，人们的视野里才会飘过难得可贵的绿色，而漫漫寒冬中，为数不多的行道杨树难以抵御肆野的朔风，最终从更加僻静的狂野涌来粗陋的沙丘，将道和城相阻隔，路途更加遥远，景致愈发荒芜，天色昏黄杂芜。

栽培高大挺拔的新疆杨是在四十年前，鹿城有了初步规模的时候。这是生长极具旺盛的树种，叶片极具朝气、上扬，干是笔直的，略显苍白。行道两侧，公园的中心，处处有昂扬的北疆杨，而缘于这一排排、一行行的景色树木，勾引起人们探寻绿色的期望，对绿色的崇拜与吸引。人们匆然之间会发现旧有的林地和一棵又一棵孤独的、将要“老去”的绿树。

于是乎，在工厂的农场，在学校的菜地周边，围绕着渠畔和路旁，人们开始义务劳动，规模较大地栽培种植树木，而本地杨树结实地成长，极具生命的欲望。我们家的这片林地，大概就是四十年前这些劳动者辛苦劳作的结果吧。

林之中，孤独的树其实并不独立。一席大地平缓舒展地躺了下来，有从容不迫的坦然，有伸向周边的执着，有雨水浸润过后的含露张合，更有透显生命可贵的茵茵芳菲，是承载，也是担负，更让人们会意地感受到相接相连的气息，在土地的上面，一棵棵、一排排的白杨、白桦、垂柳、杨榆挺立了腰杆，在站立着，在流动的轻风抚慰下，有了成材的姿态，还有迎风婆娑的向荣。只是在冬秋夏春，一年往复中，从枯黄凋零，落叶归根，再转载往复到枝叶繁茂，玉树华章。

四季轮回，生命延续。我站在深秋之下，这片我熟悉的树林之中，眼睛里端详着飘零的叶片，仿佛这种生命对我叙述，还有来年的春天，那个更加无比灿烂的春天，一定也是枝繁叶茂，花好月圆。望着我额上的落下的一枚红黄相间的叶片，我留给她一个无限的端详，那是对可贵、不可流逝的生命的礼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