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如海娄山关

顾定海

从遵义城坐班车1个多小时，就可到达娄山关景区。这就等于让自己从繁华的城区，浸润到一个无限绿意的世界里。苍山如海啊——娄山关。

娄山关在中国革命历史中大名鼎鼎。这是因为在1935年中国工农红军长征时，这里发生过两次至关全局的战役；更因为毛泽东主席写了那首《忆秦娥·娄山关》：“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关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全词意境雄奇悲壮，气势如虹，像一幅出自大师的简笔画，笔简而意无穷。

如今这首镌刻着作者草书手迹的词作，用396块云南大理石镶拼成宽25米、高13.5米的巨幅碑墙，矗立在娄山关隘口近旁。它似一块血肉丰满的历史印记，给苍山增色，为群峰妆容。

娄山关的小尖山与大尖山，是当年激战的两个决胜制高点。现在成了观光游客人数最多的去处。登上小尖山，睹物思人临境滋情，虽然时光已流逝了80余年，但似乎依然能闻吸到浓烈的枪火味。小尖山顶端，立有一块标牌，上书“战壕遗址，禁止入内”的字样。一个周长十五六米、深度不到一米的泥坑，底端与四壁长满了各色杂草，突现眼前。这就是战场遗址吗？边上说明文字解释：小尖山是娄山关战斗的主战场之一，是战斗的核心区。这是娄山关战斗中的战斗掩体，又称战壕，现仍保存着当年风貌。小尖山一带是当年红军与国民党军激战的主战场。在小尖山上，将南北两面公路尽收眼底，是体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壮阔豪情的最佳点。

站在小尖山顶极目远眺，满视野是苍翠绵延不尽的青山。低头往下，则是一条弯弯曲曲似又无限延伸的盘山公路，夹在群山之间慢慢蠕动着。我一下领悟了：“谁能站在这里，谁就是娄山关隘口的当然主人！”可以想见，80余年前脚下这块土地发生过多么悲壮惨烈的战斗……大尖山与小尖山遥相对应，它是控制娄山关隘口仅次于小尖山的又一制高点。娄山关景区开发前，从小尖山到大尖山要“翻山越岭”，现在两山之间架起了一座名为“长空桥”的铁索木板桥，取义于“长空雁叫霜晨月”诗句。桥长97米，宽5米，造型非常优美。我们去的那天，看到有不少身穿红军服的团队游客，高举着中国工农红军军旗，步调齐整地列队从“长空桥”上穿行而过，远远望去，颇让人有时空倒错，百年一叹之慨！

大尖山最高处有一座五层阁楼式的宝塔，名为“雁鸣塔”，也是近年新建的，与“长空桥”源于同一句诗，很有意思。“雁鸣塔”30米高，白墙黑檐，一派中华民族传统风格，巍然耸立于娄山关茫茫苍苍的青山绿海之上。我们登上了塔的最高层。往南50公里是中国历史文化名城遵义，往北18公里是黔北重镇桐梓，两座名城之间，完全被青山绿海填满了。我想到：当年红军两战娄山关，两次勇夺遵义与桐梓，他们期盼的，正是能为中华民族后人，留下无尽的葱茏与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