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5月24日 星期六
乡野里的文艺之花 “松江农民书”,你听过吗? 剧场里有书店  书店里有剧场
第13版:星期天夜光杯/文艺评论 2020-08-16

“松江农民书”,你听过吗?

◆胡晓军

日前在松江看到两段松江农民书——这是一台文艺演出中的“非遗”表演,分别为《白蛇传》和《枪挑小梁王》的片段。演员是年轻人,其一招一式、一腔一调明显是受过老艺人传授和调教的。笔者生于上海,长于上海,50多年来听过沪剧,听过独角戏,听过浦东说书,却还是第一次认识松江农民书,第一次知道上海还有这种曲艺品类。

原来,松江农民书失传了多年。众人皆知早期的沪剧有“东乡调”“西乡调”之分,却不知上海说唱也有“东乡”“西乡”之别,前者是浦东说书,后者便是松江农民书。清末民初,松江、青浦、金山、奉贤地区的“西乡调”十分流行,在庙会、茶馆、街头、家居、书场,到处可见演出的艺人和大量的观众。艺人只用单钹作为配器兼道具,用松江方言说唱,形式简约,书目丰富,一度名角众多,满足了当地人群祭祀、喜庆、娱乐等各项活动的需要。1949年之后,松江农民书依然保持活跃态势,除演出传统书目外,更是秉承“二为”方向,创演了大量反映新社会生活的书目,深受上海西南地区广大农民的欢迎,并正式定名为“松江农民书”。改革开放以后,随着工业化和城镇化的推进,农民数量锐减,松江农民书的艺人、书目和观众锐减,社会影响急速降低。

虽然如此,松江农民书作为上海的地域性“非遗”,是当之无愧的。十几年来,人们对于地域性“非遗”的保护经历了从不自觉到自觉的过程——这是因为人们逐渐地认清了地域文化及其历史演变,与整体文化发展变化过程之间的内在而密切的关系。简而言之,即有“小”才能见“大”,有“低”才能见“高”,有“局部”才能见“整体”——这就是为何要保护地域性“非遗”的要点和急所。学者葛剑雄在《保护地域文化,不应完全顺其自然》一文中说,中华历史太悠久、文化太广博,人们在通常情况下很难作整体化的研究,而是需要以一个阶段、一个地域作为切入口。笔者深表赞同,认为上海的整体文化研究同样存在这一课题。上海的历史虽不那么悠久,文化也不那么精深,一般学者也很难对上海作完整的历史文化研究,同样需要借助某些切实的着力点开始做起。值得一提的是,由于上海经历的一些历史阶段过快过猛,许多本地“非遗”因不同的或综合的原因,湮没或变异得太多太快,目前可资继续保存和研究的对象实不为多。

松江农民书所具备的历史人文研究价值便在当代彰显出来了。应该看到,具有如此价值的“非遗”品种,不是太多,而是太少。

进入新世纪以来,松江农民书的历史和声像资料得到了较好的收集与保存,松江农民书的演艺和受众也得到了较大的整理和培养,更有学者对此开展研究,并提出政府支持、名角号召、粉丝响应三者结合的未来愿景。如今,地域“非遗”保护的理念可谓人所共知,但在如何保护地域性“非遗”上,人们常在“博物馆文化”与“活态传承”两个方位发生纠结。笔者认为对于所有地域性“非遗”,都应尝试两者的有机结合,即以松江农民书而言,一方面要对老的书目及演出进行“博物馆式”的保存,以保护其方言、音乐及演出状态;一方面要对新的书目及演出形式进行创新。

笔者认为,松江农民书要在“门”的内外做到顾盼自如、进退有据,面临工作主要有三——一是更注重自身展示、宣传和历史人文内涵的挖掘,为当代松江农民书的继承和发展提供理论支持;二是积极建社,定期开展创作和演出活动,为在现实生活基础上的原创和在原有技艺基础上的提升品位,提供组织保障。三是有计划、有步骤地融入松江当代文化建设之中,特别是与松江的旅游文化、教育文化、移民文化形成融汇或互动,将其继承与创新的成果作为一张松江文化的名片。通过以上努力,希望不断发现和凝聚真心热爱松江农民书创作、研究和欣赏的人群,最终实现松江农民书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成为上海多元文化并存的理想状态中一个不可缺少的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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