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诗人逛翠湖

吴 然

诗人赵丽宏魁梧，敝人瘦小，且是初次见面，多少有点拘束。不过一出连云宾馆大门，我就进入导游角色了。“这是螺峰街，”我给丽宏介绍说，“抗战时期，冰心曾在这里住过，日机轰炸昆明，冰心一家才搬到呈贡，留下一篇《默庐试笔》。”回过头，我又告诉他李公朴先生创办的“北门书屋”旧址。下了坡，就是青云街，一头是“逼死坡”，有“明永历帝殉国处”，一头是“李公朴先生殉难处”。顺青云街西北行，过“唐公馆”（即滇系军阀首领并创办云南大学前身“东陆大学”的唐继尧的宅邸），到旧时的“贡院”今日之云南大学。进大门，登“九五”台阶，得保安关照而入“会泽院”。丽宏赞曰：宏富典雅。后瞻仰“至公堂”，说闻一多先生“最后的演讲”。转而经银杏大道，漫说李广田先生任校长时所作《花潮》；复至生物系，听着钟楼的一片钟声。走出大门，面对文联，遥指文林街坡头，告诉丽宏，当年沈从文先生就住在那里，汪曾祺喝醉酒，扶月来到沈宅，沈先生总是沏茶给他醒酒（不过现在也有人说，酒后喝茶，只会倍增酒力）。过袁嘉谷旧居，自然说了些云南唯一的状元公之轶事。沿翠湖而行，经先生坡，告知“闻一多先生殉难处”。时，“云南陆军讲武堂”侧门开着，遂进去感受雷霆虎步声威。顺便告诉丽宏近旁的云南图书馆，其第一任馆长乃是在成都武侯祠撰联：“能攻心则反侧自消，从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的赵藩。一路行来，因洪化桥，当然又讲到吴三桂与陈圆圆。不觉到了“龙公馆”，即“云南王”龙云的公馆，也有一段历史。可能走得急了，回到连云宾馆，丽宏有点气喘，问昆明海拔，告知一千八百余米也。他笑说：“难怪。”于是互道晚安，各回房间。（2006/5/9）

附识：此“简记”因换电脑而得。2006年5月，时任云南省委副书记的丹增，组织“全国著名作家写云南”分三路而行。我们这一路省外作家、诗人有舒婷、孙惠芬、关仁山、谭谈（任团长）。赵丽宏原本也在我们这一路，因他有急事要提前回沪，而来云南一趟实为不易，张昆华要回家取物，遂让我陪他游览一下被汪曾祺先生所称“昆明的眼睛”之翠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