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馈赠

玉玲珑

今年的柿子摘得比往年要晚些，前些日子才想起来要把它们摘下来，因母亲说待秋风多吹上几日，柿子更红了，再去摘，吃起来会更甜。摘柿子不要用铁钩钩，容易钩破，掉落到地上，摔碎了也可惜。院子里有一架木梯子，借过来用，一人在下面扶着，一人登梯去摘柿子，柿子叶宽大稠密，柿子就坠在枝叶间，阳光透过枝叶的罅隙，明晃晃地照人的眼。摘柿子的时候不要去折断枝叶，枝干折坏了，明年这一段可能就不结了，要捏着柿子顺着柿子蒂去拧，拧上几圈，一只饱满圆润的柿子就摘下来了，托在手中沉甸甸的。结在高处的柿子就不去管它了，留着给鸟雀当食粮吧，事实上，最早红的柿子已经被鸟雀啄了个洞，露出里面的玉液琼浆，这些小精灵鬼嘴太刁，专挑甜的吃。

摘下的柿子，还未完全成熟，青色还未褪尽，已经泛出了黄色，是那种温暖的柿黄，就像秋天的阳光。此时摸起来硬邦邦的，还不能吃，要捂熟了才能吃，不着急吃的话，就放着，一只一只慢慢地等待它成熟，能一直吃到冬天，再没有比坐在冬天的太阳下吃一只秋天的柿子更令人惬意的事情了。

秋日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窗台上，一只一只的柿子就码在窗台上，过了一段时间，柿子的表皮就开始变软，触手温润，颜色也变得鲜亮起来。熟透了的柿子皮吹弹得破，里面包着一兜水，如同是经过时间发酵的美酒，揭开一角的皮吸溜一口，凉丝丝甜蜜蜜，沁甜沁甜的能够甜到心里去，简直不是吃，而是喝蜜一般。

柿子成熟了，母亲就张罗着给亲朋好友们送一些，用一只竹篮提着，用袋子拎会拎坏的，一家一家地送，一只只的柿子黄澄澄的，看着也好看，摆在桌子上，就像是齐白石画的秋柿图。总没有空的，有人会回一些新下来的栗子，还有核桃之类，秋天就是丰收的季节，好吃的东西特别多。金风淅沥，天渐渐地凉了，柿子叶也渐渐红了，晴好的午后，坐在阳光里，吃一只柿子，品味那份来自时光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