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横碧玉天然瘦

杨忠明

岁寒三友，梅花最为妩媚，先与梅花早开者，蜡梅也。年近腊月底，沪上桃浦河边的真如公园里正在举办蜡梅迎春展，园里各色蜡梅老桩盆景和园里上千株蜡梅花寒香四溢，重新改建后的真如公园，增添了沿桃浦河亲水平台、跨河廊桥、古典园林、野趣池塘、卵石溪涧等景观，此时去观赏蜡梅，公园北边有一片红梅、白梅、绿梅树，花蕾如豆，隐隐泛色，等到这片梅花林绽放，春色更浓。公园里廊坊间刻有古人咏蜡梅诗，宋人杨万里句，“天向梅梢别出奇，国香未许世代知。殷勤滴蜡缄封却，偷被霜风折一枝。”元人耶律楚材句“枝横碧玉天然瘦，蕾破黄金分外香。反笑素英浑淡抹，却嫌红艳太浓妆。”公园里有“磬口梅”，花瓣较圆，色深黄，心紫色，香气浓，因其花心紫色，又称“檀香梅”。另有一种重瓣磬口蜡梅全素心者，香气甚浓。关于蜡梅花，古人最早称为黄梅。后代宋人苏东坡等人认为：“香气似梅，似女工捻蜡所成，称为蜡梅。”由此蜡梅名噪一时。也有人认为蜡梅是腊月开花，称为“腊梅”。辞海用的是“蜡梅”词目。儿时，外婆用雪水煮开泡鲜蜡梅花给我喝，据说有止咳化痰生津之功效。在重庆市北碚区静观镇素心村，因境内有上千亩的素心蜡梅而得名，这里有个“一碗水”的地方，因素心村和龙冒水山头交界处有一碗状泉眼而得名。

家里养的老盆春兰，最近开了四五箭花，花香隐然，书桌上另外一盆短叶梅瓣品种兰，三年未见著花，只能观叶了。古今赏兰，都会把素心花视为上品，素心兰花是指那些开白色、绿色、黄色的花朵没有任何杂色斑点或斑纹的品种，传统的鉴赏标准以纯白或纯绿者为上。素心兰花有名的品种如春兰中的张荷素、文团素、月佩素，蕙兰中的金岙素、如意素。建兰中的青山玉泉、铁骨素等。素心蜡梅，花心洁白，花瓣淡黄，香气幽淡。

有人把花香浓烈、有刺激性的花香味，如夜来香、百合花、广玉兰、含笑花、结香等列为“荤”香，花香淡幽，如梅花、菊花、蕙兰、荷花、茉莉花等素雅列归为“素”香，植物学里没有这样划分。民间有人讲，蕙兰素素的香味平和淡幽，闻来心神俱静。苏州美食家蒋洪先生认为：“花香不乱人心为素”一语中的。每个人对于各种花香的适应性、敏感度不一样，人们对花香或许各有偏爱，有的花，只宜远观，不可近嗅，你去苏州赏梅花，凑近了反而闻不到香味，远远站着，一阵清风吹来，飘来一股淡淡的香味，这叫“冷香”，蜡梅、菊花也属“冷香”之类。

家养春兰、蕙兰，阳光下，花瓣中芳香油挥发得比较快，香味会比较浓。夜来香、米兰等在夜晚开放的花，随着气温变化，花瓣的气孔就张大，芳香油也挥发得越多，晚上散发出的香气要比白天更纯、更浓。玫瑰、月季、梅花，花心花瓣都是香的，晒干了做成花干也香，茉莉、桂花、白兰花等，由蜜腺产生香味，开花时香气袭人。

今年冬天比较冷，待到上海街头白玉兰花盛开，赏花的春天就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