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袅

吕晓涢

遥遥看梅，是一团淡淡红雾，朦胧于深深浅浅的绿中，洇润撩人。不舍得走近，就这样拉开距离云里雾里看去才好。素衣女孩在梅下吹埙。那埙声天然悲切，呜呜咽咽，蜿蜒迢递穿花度柳而来，似有晕染作用，让原本已然朦胧的花木更加模糊不清。空中花瓣零落，风里送来花香，人是走在仙境中了。

到底还是走到树下，眼里清晰明白，花开甚密，似乎过于浓艳。

是曾经寂寞过了，所以这会儿要浓妆艳抹，好让人看。

人不多，疏疏落落，但几无间断。无不抬头看花，叹息这又红又香的花儿开得气派。

什么花儿呀，桃花？杏花？

有人告诉他们，不是我：梅花。

噢，原来这就是梅花。

不识花的人其实比想象的多。

玉兰花苞伸于梅边，将那梅红当作衬底，不知等它大开时红色还在不在，梅花要能再等三两天就好了。柳枝儿鹅黄了丝绦，影在它俩身后，飘飘然，恰似仙人手中麈尾。天是蓝的，飘着白云絮，小雀们不知去了哪里，一时好安静。

埙声再起。埙是寂寞的声音，可以穿透时空，将人吹回从前。

从前凌空飘袅，花香般清澄幽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