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科齐的暴风雨还没结束

曾经叱咤风云的萨科齐，成为法国历史上第二位被判有罪的前总统，而且还是首位被判入狱的前总统。

法国巴黎轻罪法院1日裁定萨科齐“腐败”和“以权谋私”罪名成立，判处其3年有期徒刑，其中包括1年实刑。对此，萨科齐在法庭上为自己辩称“从未有过任何贪腐行为”。判决宣布后，他皱着眉头，看起来有些愤怒，而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法院。

判决一石激起千层浪，法国人对政坛腐败问题感到愤怒。不过，这一幕近年来在法国并不鲜见。

左右翼斗争激化

去年8月，萨科齐出版了一本新传记，名为《暴风雨时刻》。当时他否认这本书是第三次政治复出计划的一部分。他曾在2007年至2012年期间担任法国总统，2012年竞逐连任失败后淡出政坛。

半年多过去，“暴风雨”已经袭来。案件主审法官克里斯蒂娜·梅表示，萨科齐“利用其身份及政治和外交影响力拉拢法官，以满足个人利益”，其行为性质“特别严重”。

萨科齐已经提出上诉。分析人士指出，即便上诉失败，萨科齐也可能不需要入狱服刑。在法国，一年刑期可以在包括佩戴电子手铐、或限制在家中监禁等方式执行。

但在巴黎政治大学教授帕斯卡尔·佩里诺看来，对萨科齐的政治生命来说，“这是沉重的打击”。法国2022年将举行总统大选，萨科齐的支持者近期不断造势，试图为他再次参选铺路。

萨科齐及共和党的支持者认定这是一起“政治案件”，几乎法国所有传统右翼领导人都旗帜鲜明地站在了萨科齐一边。《费加罗报》指出，萨科齐被定罪推动了主流右翼的空前团结，马克龙政府内政部长、共和党人达尔马宁也表态力挺。

资深前驻法记者、著名法国问题专家郑若麟认为，萨科齐案件是法国传统左右翼内部斗争激化的一个反映。

不少西方媒体认为，萨科齐仍然在法国保守派中占主导地位。卸任以来，由于缺乏明确的政治继任者，萨科齐在法国右翼势力中树立了一个“不可替代”的幕后“造王者”形象。但本次判决可能会破坏这种政治影响力，并影响他在2022年总统大选之前再次卷土重来的希望。

萨科齐近年来官司缠身。他本月晚些时候还将在另一起涉及2012年竞选的案件中接受审判。在该案中，他被控超过竞选开支的严格限制。而持续时间最长、最严重的指控，则来自其2007年竞选活动涉及利比亚的政治献金一案。

法国政治风向标

萨科齐的命运走向，某种程度上也是一个观察法国政治的风向标。在郑若麟看来，萨科齐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回顾历史，因政治或财务上的不当行为而被定罪的法国政治人物不在少数。但让法国人在意的是，那些落马高官往往最后并未得到严厉惩治。郑若麟指出，这些高官往往掌握着政治对手的不少“秘密”，最后成为司法交易的资本。

一名法国男士对《纽约时报》表示：“萨科齐案加剧了人们的不信任感——那些人都是腐败的。”有媒体指出，萨科齐目前保持着法国政坛的一项纪录——以高达64%的不支持率成为法国有史以来“最不受欢迎的总统”，而在2007年竞选总统时，他的支持率曾一度高达60%。

腐败行为激民怨

“跌落神坛”的萨科齐，似乎只是法国政坛的一个缩影。郑若麟注意到，本次案件与以往非常不同的一点是，法国社会对腐败和特权行为已经深恶痛绝。

“高官永不受罚”的质疑，使得近年来法国社会矛盾不断激化，司法部门不得不加强执法力度。去年6月末，2017年总统大选“空饷门”主角、前总理菲永被判5年监禁（3年缓刑，2年入狱服刑），并剥夺10年参选权、缴付37.5万欧元罚款——法媒感慨，“这是法国历史上对前领导人的最严厉处罚”。

除了腐败问题，萨科齐日前还陷入了“插队打新冠疫苗”的舆论风波。据多家法媒披露，凭借一名私人医生开具的处方，萨科齐1月在上塞纳省一家军事医院接种了第一剂新冠疫苗。目前，法国75岁以下、护理人员与高危人员之外的人员暂不在优先接种的队伍里。就在众多老人为接种预约爆满而等待之时，“特权接种”让人们颇为愤怒。

对于萨科齐案，法国政坛会否像过去那样达成所谓的“幕后妥协”，民众是否能继续容忍？一切都是未知数。本报记者 吴宇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