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8日起,改编自阿来同名小说的话剧《尘埃落定》在上汽·上海文化广场演出了5场。舞台上,一个生于权力之家的“傻子少爷”,见证了一群“聪明人”在土司制度末日余晖下的“血色浪漫史”。最后一幕,漫天尘埃徐徐“落定”,白茫茫的石头落下,太阳冉冉升起……近日,作家阿来、话剧《尘埃落定》编剧曹路生、浙江文艺出版社常务副社长兼上海分社社长曹元勇以及文学戏剧界专家学者齐聚一堂,探讨史诗质感、诗意呈现与戏剧冲突并存的可行性,呼唤文学回归戏剧舞台。
语言艺术的胜利
从小说藏语,直到上学第一年才开始汉语学习的阿来在两种语言间穿梭。阿来接受专访时告诉记者,藏语中的“傻子”语意与汉语中的傻子在语境不同时会不一样,“如同‘妖精’这个词,在汉语中多为贬义,但在藏语中,完全就是魅力四射无法阻挡的意思。”
话剧《尘埃落定》由九维文化携手四川人艺打造,阿来看后给予“水乳交融,天衣无缝”的评价。他非常喜欢这部戏,不是因为它是《尘埃落定》,“而是因为我们有艺术,就是靠这种艺术在形式上一举成功,跑在别人前面。我说它是‘水乳交融’,即改编者的语言和原著当中的那些语言,能够有机地融合在一起。”在阿来看来,小说《尘埃落定》的成功,不是人物关系或者是题材的结果,而是“语言的胜利”。“精气神都在,这叫忠于原著。不管是剧本,最后的舞台呈现,《尘埃落定》的精气神都在。”
《尘埃落定》结尾时,傻子总结自己一生,说“我来到这个世界,我既身处其中,同时又飘然抽离”。“我们全情投入在自己的生命里,可是我们没有时常抽离出来旁观过自己、评判过自己?我们随波逐流得多,抽离得少。《尘埃落定》是不是现实主义的,这个问题在话剧舞台上,得到了解决。”阿来说。“我们对于现实主义的理解能不能再开放一些,如果停留在演什么像什么,我们还要艺术干什么?”
叙述方式的创新
18年前,编剧曹路生一口气读完了《尘埃落定》原著小说后,就沉湎于小说诗意的语言难以自拔,“甚至可以说是很震惊!”正是因为“舍不得放掉”阿来原著中诗意美好的语言,所以曹路生在改编时有意保留了主人公傻子的大量内心独白,并以此贯穿剧本。曹路生说:“其实里面通道不止两三个,四五个都有,可能是人家说话时他的潜台词,或者是他介入到各种各样的人物关系中,或者是对上天说,或者是叙述,或者是描述历史,或者是评判,或者是哲理性……这是不同的叙述方式。我一直都很自信,只有这种方法可以表现阿来原小说的精髓和他的哲理和思想性。”尤其是当最后一幕中,死去的傻子还在诉说,但却被困住的叙述方式,“是一个新的叙述方式”。
曹元勇认为曹路生的改编让他看到了所有的诗意,所有的浪漫和所有的哲理,引发了无限的思考。
本报记者 徐翌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