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吟方
2010年我写过一篇关于“梅笺”的文章,介绍“梅笺”的背景,刊发于广东的《收藏·拍卖》杂志。“梅笺”梓印于1984年,是郑逸梅周围朋友为祝贺郑老九十大寿制作的祝寿笺,因其图案及寿翁名字里都有“梅”,被时人称作“梅笺”。
“梅笺”的出现到今天已有37个年头,限于当时的技术水平,现在看起来非常平常,用纸印刷也很普通,实在算不得上品。但在文化逐渐复苏的年代,出现这样的私印纪念笺极为难得。这枚小笺的意义,表明上海文化界的敬老风气从未消失,也是公立机构还未介入类似崇老活动前为有成就的文化老人举行小型庆祝活动一直在沪上民间流行的见证。在“笺史”上,这是文化中断后人们最先见到的一枚与名人有关的花笺。
当年,与“梅笺”相匹配的还有农历九月初九为郑逸梅做的一个“九九宴”。组织者是作家魏绍昌。
关于“九九宴”,目前看到的文字材料主要有两种,作者是刘华庭和陈克希,他们都是上海书店的老员工,因旧书与郑逸梅结缘。刘华庭是“九九宴”的与会者。文章的关键词都提到“郑先生九月初九生日,选定在初九九时在九楼,与会者九人,郑先生由孙女相陪。”陈克希的文章点明“九九宴”的地点在上海宾馆。
日前,沈阳荣宝斋经理刘鹏先生读到我的旧文,他与郑逸梅孙女郑有慧女士联系。提起“梅笺”与“九九宴”,郑有慧回忆地点在静安宾馆,祖孙俩由魏绍昌派车来接。我转问“九九宴”的菜式,郑女士印象最深的是“炒虾仁”,盛赞味道相当好,其余有鸡、鸭、鱼等沪派菜。静安宾馆与上海宾馆为近邻,到底是哪个?从刘、陈文章都提到的“九楼”线索出发,刘鹏在网上核查上宾与静宾餐厅的位置,发现上宾的餐厅在23层,静宾在9层。当初魏绍昌精心选择的“九层”,以吉祥之数表达对文坛老辈的美好祝愿。作为证据,可以确认郑有慧的记忆不误。那么,当年那场文化界同仁为郑逸梅九十寿辰举办的“九九宴”应该发生在静安宾馆,郑有慧是与会年龄最小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