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飘香时

杨云棠

多年前，我居住在上海师大家属宿舍，那儿算属桂花村，年年都办桂花节。每逢桂花节，常有亲朋好友来此逛街，自然，他们也不忘光临寒舍。这时我会领他们到物理楼前赏桂，这里有金桂、银桂、丹桂，阳光下，阵阵幽香沁人肺腑。有时也会搞家庭桂花诗会取乐，热闹一场。

自从迁到新居后，闻不到桂花香了。我见小区的一大块草坪，因小孩踢足球已被糟蹋得不像样了。灵感一来，萌发了在这里开辟桂树林的念头，没想到得到了业委会与物业的鼎力支持。

那年种下了四十多株桂树，有一大半桂树都如辛弃疾的词句:“东园向晓，阵阵西风好，唤起仙人金小小，翠羽玲珑装了。”这儿，不敢说“染教世界都香”，但可说染教桂林都香了。

今夜，又逢桂花飘香时，我的桂花情绪不只停留在“染教世界都香的”层面上，而是向纵深拓展了。这是因为读了李清照《鹧鸪天·桂花》的缘故。

李清照的《鹧鸪天·桂花》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深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梅定妒，菊应羞，画阑开处冠中秋，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诗写桂花不以明艳照人的光彩和浓丽娇媚的颜色取悦于人，然而它秉性淡雅温柔，花冠群芳。它不仅是“染教世界都香”，而且是“自是花中第一流”。尤其末句:“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她批评我国大诗人屈原，曾在《离骚》中赞美过许多名花珍卉，可是，为什么偏偏没有收入桂花呢？想来，屈原有自己的文学思虑吧。

朱淑真的桂花诗《秋夜牵情》又从脑海跳出:“弹压西风擅众芳，十分秋色为伊忙。一枝淡贮书窗下，人与花心各自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