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名人来我家

曹焕龙

日前在媒体上看到姜昆先生“石库门里说相声，拆了床还差点掀了房”的一段经历。我作为在场的参与者，回想起四十多年前发生的事，记忆犹新。

我家以前住在上海典型的石库门房子，大门口有条不足三百米的弹硌路。那年夏天，我哥邀请北京的好友，也是他在黑龙江军垦农场一起劳作的战友姜昆和他的搭档李文华老师来我家做客。姜昆当时已经在相声界小有名气，他们的代表作《如此照相》等作品深受人民群众喜爱。

那天他们走进石库门，经过逼仄的过道拾阶而上。这楼梯对我这种从小生活于此的人早就习以为常，姜昆他们能摸着上楼也算实际体验了一下石库门人家的市井生活吧。

我母亲一向热情好客。听说姜昆他们要来别提有多高兴。虽然她不擅长做饭菜，但还是问隔壁邻里借了大台面，勉勉强强烧了一桌“本帮菜”。当时母亲生怕饭菜不合北方人的胃口，但意外的是姜昆他们吃了连连称赞“好吃！”我自知母亲做菜的手艺，不过是上海家庭主妇一般般水准而已，根本谈不上色香味俱全有多好吃。我想也许姜昆他们出于职业习惯，喜欢“戏说”好话，让人乐开花。

姜昆他们来我家的消息，很快在附近邻里之间传开了。大家迫不及待聚在我家门口，等到晚饭一结束，一下子冲进来。里三层外三层把家里围得水泄不通。我父亲不得不把木床给拆了。“姜昆，来一个！”“姜昆，来一个！”叫喊声、鼓掌声连成一片。

看到上海石库门里有那么多热情的观众，姜昆和李文华老师十分开心，兴致大发，当即表演了拿手好戏《诗歌与爱情》以及新创作的《爱的挫折》等作品，欢乐的笑声和掌声久久不息。姜昆在回忆中写到“差点掀房”。房没掀，但我当时真的很担心我家的地板被踏穿，毕竟是石库门老房子，哪能承受得了这么多的男女老少啊！“姜昆，再来一个！”邻里们迟迟不肯离去……

夜幕降临，人去楼空。那晚，我母亲脸上红光满面，愉悦的笑容让我记忆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