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民
很久没见到老韩了,疫情期间,彼此的问候多靠微信或电话。老韩六十七岁了,视频里他正在鼓捣自行车。要出远门?他说只近处转转,疫情在,不远游。
十年前,老韩约我去骑行,我犹豫了半天,想那身专业的行头就不是我的菜,还有那头盔,戴上像个坦克手?于是便说还是走路健身吧。再说,骑行运动我压根就不摸边际,缺了热情的参与最终还会半途而废的。他说也是。
但后来,老韩又鼓动过我几回,执拗不过,索性就买了健身用的骑行器按在家里,上面有好多开关,能调节蹬力和速度。就这样,我也算个骑手了。他骑野外,我居家骑。后来,他骑得很专业了,我还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骑着玩。
前几天,老韩打电话来,说屈指一算,骑行十年了。十年里,一辆山地车伴他北上漠河、南下三亚、东到抚远、西至喀什,栉风沐雨地骑了五万多公里。我说: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想不到一晃,你就骑出那么远了,真了不起。
他说骑车是辛苦,但有快乐。磨练意志,锻炼体魄,一些常人不易体味的东西,他却有了真切的体会。
电话里聊到了环法自行车,老韩说他就是看了巴黎香榭丽舍大街上的环法冲刺,萌发了骑行天下的冲动。他的那辆山地车,还是我陪他去买的。当时问他人家都买公路车你咋不买?他说公路车轻便,但不适合远行。山地车多皮实,装上个货架,能带足够多的行李。
自打有了车子,老韩不再囿于城里兜圈儿。青岛王哥庄的馒头有名,那里距他家往返七十里路,老韩想吃馒头了,就骑个车子跑一趟,他说那馒头里有运动和旅行的相融。在后来的日子里,他的视频和相册里,便装进了许多天南海北的骑行故事。他还把视频和照片做成影视片,配了文字和音乐,拿给朋友和街坊看,唤起了许多人的参与和向往。
听他讲述充满艰辛的骑行,说最难最美的还是骑川藏公路。有年五月,他从成都出发,过雅安后便一路的大上坡,费尽周折登上了二郎山,欣赏画样的贡嘎雪山,感到那震撼不亚于内陆人头回见到海。
下山是泸定,红军长征十八勇士飞夺泸定桥的故事发生地。从康定向拉萨骑,最低海拔都在2500米以上,他哼着《康定情歌》艰难地骑过木格措登溜溜山。随后再过雅江、理塘和巴塘,翻越了五座海拔4500米以上的高山。在海拔4600米的业拉山顶的观景台上领略怒江七十二拐的壮美,地势好险峻,老韩感慨:想不出当年筑路的解放军是如何修通的这段路。
电工出身的老韩,车子坏了自己修,冲这点,与他结伴骑行的人就多。他的行李比骑友们的重,修车家什一应俱全的都捆在车上。
老韩现每周还会拿出两个上午去骑车子,就在青岛的市郊转,那里车少,空气也清新。他要保持状态,蓄势待发,说疫情过后分分钟就会启动自己的云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