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舞台上立起折叠园林

距离8月10日的首演进入倒计时，上海大剧院版昆曲——重逢《牡丹亭》昨天开放幕后探班。中午，十余件精美的戏服刚刚运抵化妆间，还没来得及熨烫，服装设计师赖宣吾已迫不及待介绍起每一件戏服上的乾坤。大剧场里，一个颇具当代感的舞台已经立起来，大量斜角与镜面的应用（见上图 记者 王凯摄），可能会让看惯传统戏曲舞台的观众感到新奇。

戏服绣出中国画

传统的《牡丹亭》戏服中，常常以淡色面料为底，缀以素雅的花卉和线条，此番由赖宣吾设计的系列服装，每一场戏中柳梦梅和杜丽娘的服装都是配套的。从色彩到刺绣，每一件都有不少讲究，远看仍是传统的，近看，却能看出一番文章。

戏的开端，杜丽娘的白色戏服绣了灰色柳枝，柳梦梅的冰蓝色戏服上绣了梅花，将“柳梦梅”的意向拆解到两件衣服上。衣服的色彩随着剧情的展开变得鲜艳，海报上曾出现的那套青绿色戏服出现于戏中的《幽媾》一折。赖宣吾在服装中融入了中国传统画派的技法，比如用宋代花鸟画的笔法来展现“蝶恋花”，褂身的大朵银白色昙花则象征着瞬间即永恒，与生死盟誓的剧情相呼应。

菊花大都是单色的，但赖宣吾在明代朱有爌的《德善斋菊谱》里发现，有一种外白内红的菊花，很适合杜丽娘，尽管她的躯壳是冰冷的，但是内心会因为炽热的情感而重生，这种特殊的菊花绣在了《回生》一折的戏服上。绽放的花朵，是杜丽娘的热情和对爱情的追求。

园林似装置艺术

柳梦梅初上场时，舞台还是一片荒芜，万物无颜色。白色的舞台地板上，巨型镜面长廊占据了小半个舞台，当杜丽娘的身影出现在镜面前，观众看到的园林依旧是黑白灰，但背面郁郁葱葱的青色已经通过长廊的反射一览无余，“双梦记”的巧思在镜面的辅助下得以清晰地呈现给观众不同空间的分隔。

此次重逢《牡丹亭》的舞美设计由刘科栋担任，他的代表作有《醒狮》《惊梦》《五星出东方》等。厅堂、书房等景片取自《牡丹亭》原著绘本里的画风，古人为了在平面的书页中展现空间感，会将场景画成斜角，刘科栋将这样一个个平面化的空间呈现在立体舞台上，既符合昆曲舞台的极致唯美，又能引发观众对留白的想象。

排练期间乐池和舞台的衔接处拉了一道安全线，提醒演职人员不要踏空。原本乐池的敞开空间被延伸出一座45°角的亭台，地面上方空无一物，但底面边缘可见雕饰，仿佛一座园林被折叠到了下方的空间。

这种一反常规跃出镜框画面、形似裸眼3D的设置，创意来自于导演马俊丰，他和刘科栋在“云创排”交流想法时一拍即合，诞生了这一颇为独特的舞美设计。乐池上方的区域将是重逢《牡丹亭》众多名场面的发生之处，对于前排观众将有着巨大的视觉冲击力，也有希望成为全场表演的最大记忆点之一。

本报记者 赵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