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草

何鑫渠

我自诩是一个工作在“人界”、生活在“三界”之人。“人界”即人类社会，“三界”是动物界、矿物界、植物界。

现在的人类，特别是生活在城市的人，限于环境，不方便养鸡鸭，养狗养猫几乎是我们唯一深入接触动物的途径了。至于矿物，尽管家里地上或有地砖，墙上或有瓷砖，但都不是原生态的了。只能羡慕搞篆刻的艺术家等，只有他们真正在与矿物做深入交流。而植物，我们哪天不见路旁的树、小区的花？

“三界”中我最喜欢植物，住一楼就为有30平方米小院方便种植。我在小院专门辟出6平方米小花园，又购入“城市凉台花园”——每个三层，每层有8个小花盆，我种了竹子、铁树、桂花、瑞香、含笑、吉祥果、三角梅、滴水观音，还有芦荟、丝瓜、薄荷、茑萝、紫角叶、君子兰、落地生根、石斛兰等，就是没有一种草。小区所种植物除了麦冬，其他都是野草。公园有草，但是除了做草坪的草，我们似乎已将草剔除出了植物的名单。

春季疫情期间，草长莺飞中偶看小区绿地，居然一（野）草不识。来自苏州出身农家的对门邻居暗笑，带我到正对我家厨房、路旁一棵红梅下5至6平方米的草地，上面居然有一片开花的荠菜。荠菜我小时候就认识，现在已作为蔬菜种植，是初春美味。但每天路过居然熟视无睹开花的荠菜，以致不识，更别说其他草了。

我对绿化的理解是不裸露一寸土地。草是绿化的主力，形态生态变化无穷，借机补识之。藜草、葎草、小蓬草、鱼腥草、车前草、旱莲草、益母草，小区似乎是草原；而有了山药、龙葵、灰菜、苦苣、黄鹌菜、野豌豆、珊瑚樱等，小区也是菜园；种植了虎掌、蛇莓、鼠尾草、马齿苋、小鸡草、鸭跖草、猪殃殃、狗牙根等，小区又似“动物园”，不缺“荤菜”。

此时才感悟：阅读不看原著，是浅阅读；植物不看小草，是浅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