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父亲洗澡

李定国

因疫情和其他原因，我已好长时间没去公墓看望父母了，心中挂念。1998年冬，父亲脑溢血，因抢救及时再经我们悉心照料，转危为安，但落下偏瘫。当时胞弟已成家在别处居住，我和母亲就成了我父亲的手脚。

为了照顾好病父，我暂时放弃了正在策划的一些音乐活动，也回绝了许多社交活动。父亲经康复治疗，吃饭尚能自理，有人搀扶还能行走，洗澡却成了个问题。

起初，我扶着父亲洗淋浴，但天冷洗完总会感冒。于是，我尝试让他泡澡，这是父亲病后最愉快的时刻。我帮他洗头，身体部位他能自己擦洗，然后放去浴缸中的水，我搀扶父亲起立，用准备好的两盆热水再全身冲淋。然后我和母亲快速替他擦干穿衣，扶他坐到藤椅上休息，我再把父母换洗下的衣物全部用手洗净后晾晒，虽忙活了大半天，但心里感到很快乐。父亲大病后，为他洗澡成了我雷打不动的大事。在我学习开车的那段日子里，一天早上，父亲因拉肚子又手脚不便，弄脏了裤子，母亲急得不知所措。原本要去学车的我留了下来。打那后，但凡父亲身体稍有不适，我尽量陪在左右不外出。

我有个好友在吴江建造了一座占地三百多亩、专门珍藏奇珍异石的私家园林。有年盛夏，我带摄制组去那里拍摄一部艺术专题片。为了全景式地展现园林，拍摄需两天时间。这天一早，我安顿好家里的各种事就驱车赶往吴江，安排好拍摄任务，趁着晚饭前的那段时间，我又驱车赶回上海为父亲洗澡。安排好父母第二天的饭菜后，我再赶到吴江投入夜景拍摄……

这些事虽过去近二十年，但我一直没有忘记，这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