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与喜

郁钧剑

昨天在手机旮旯里读到了一段文字，说有一中年男人很烦妻子总抱怨他不做家务事。一天妻子对他说，家里的洗衣机坏了，让他抽空修一下。男人认为妻子又在找碴，没理她。然后他又见衣服每天照常被洗得干干净净的，便更觉得妻子是在没事找事了。不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妻子突遭车祸去世了，他这才看见妻子的手是被烫伤了的。唉！他愧疚不已啊！几天后他去洗衣服，又发现洗衣机真的坏了，不转了。在那一瞬间他仿佛被雷劈中了一样惊叫起来，抱着洗衣机嚎啕大哭……

一丝很小的悲凉，先是很不经意地从我心头掠过，不料却拂起了我心渊中久久不息的潮涌。

花甲后，我喜欢读悲，不喜欢读喜。

喜，上眉梢，稍纵即逝；

悲，从心来，刻骨铭心。

喜，比上不足，攀比奢望是祸；

悲，比下有余，知足平安是福。

喜，易丧志；悲，可励志。

回望来路，读到的，尝到的悲要比喜多得多。中国的《窦娥冤》《赵氏孤儿》《阿Q正传》《骆驼祥子》《边城》，外国的莎士比亚、雨果、狄更斯、罗曼·罗兰、托尔斯泰，以及少年时所经历过的动荡岁月、老年正在经历的疫情，都是我体味人生，并激励自己前行的源泉。

昨天的我，读罢后又伫立仰望长天发呆了蛮久，一直在蓄积着一种力量，一种不卑不亢地、知趣知足地活下去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