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1月04日 星期六
春风杨柳万千条 它与我 忆游加拉帕戈斯群岛 我家芙蓉是“票友” 代课老师 读书读成这般
第14版:夜光杯 2023-02-17

它与我

天谛

大寒那天,我看见湖边唯一的柳树上还留下一片叶子,真的是仅存的一片!它在寒风里抖抖豁豁、摇摇晃晃,绿色还没褪尽,顽固地揪住青春的尾巴,不愿松手。我觉得好笑,似曾相识。大概就是自己吧?我也一样,常有患得患失的毛病,该这样却那样,该那样又这样,抱着猎奇又不甘的心态,孤独地坚守年轻时的执着,仿佛还能成啥大事似的。

楼下石质场心上全是这片柳叶的伙伴,曾经勾肩搭背、促膝谈心的伙伴,也是一起战斗的战友。它们蜷缩成一堆堆,傍着石栏或墙角,想扎堆寻点暖意,但也是可怜,被冷风挪来挪去的,被扫把踢来踢去的。啥时不见了,谁都觉不着。

立春时,这棵柳树已全身光溜溜,没有片叶,更无绿意。大寒那天赖着不走的那片叶子,终究敌不过零下八摄氏度的寒冷,飞走了。不过枝条尚且柔软,枝干尚且挺拔。我想凑近前去探查一下可有绿芽冒出否?转眼一想,要绕几道弯走一长段小路,就懒得出门了。人说“见山走三夜”,我这儿要与这棵树会晤,近距离接触,也得转弯抹角绕段路,有点麻烦,何必呢?它怀不怀绿,暴不暴青,与你何干?反正年年如此,等几天吧。也许,它又和我一样,旧年的消乏已精疲力竭,年轻的坚守也白费苦心,是否还有生长的兴趣也难说,以后的变化关当下什么事?操哪门子闲心呢?

不知道这棵柳树是怎么想的?看它冷漠不屑的态度,料想它未必认同这种消极情绪,毕竟它与我立场不同,高度不同,本质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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