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利爱路的命名与更名

谢家宝树

短短几百米的香山路，因与孙中山先生结缘，在中国近现代史上颇有其名。进入新世纪以后，香山路更被列入上海64条“永不拓宽”的马路名单，成为解读海派历史文化的活标本之一。但令人遗憾的是，关于香山路的基本信息，却颇多含混，不要说游记随笔，就是部分官方资料、历史著作也未能幸免。

首先便是香山路的旧名。有写作“莫里哀路”的，也有写作“莫利哀路”的，还有写作“莫里爱路”的。上海图书馆电子版“上海文化总库”中，就有两种写法。《永不拓宽的上海马路》一书中，也写作“莫里哀路”。

实际上，查解放前的《申报》、上海档案馆所藏租界旧档，以及上世纪40年代之前的上海地图，均为“莫利爱路”。如《申报》1931年5月20日第13版报道，“吴铁城昨晨自京抵沪，即于下午三时半赴莫利爱路访铁道部长孙科，筹商广东问题和平办法”。

在这个问题上，由孙宋委员会管理或指导的项目最为严谨。孙中山故居地面镌刻的“1918年6月入住上海莫利爱路29号寓所”如此，近日在孙中山故居上演的沉浸式实景剧《莫利爱路寓所的一天》也是如此。

关于莫利爱路的形成，流传较广的一个说法是由法租界公董局修筑于1914年。上海市档案馆藏有一份1913年的《上海法租界公董局公共工程处关于莫利爱路维修的文件》（档号U38-4-1858），但是文件中并未写明“莫利爱路”，只是说在资金筹措到位后将整修“Jardin Public”（顾家宅公园，即今复兴公园）西侧的道路。而在1914年之后，“莫利爱路”的名称才出现在公董局公共工程处的文件中。也就是说，“莫利爱路”很可能早先就已存在，但直到1914年整修完成后才被命名。

莫利爱路改名香山路，是1943年的事情没有争议。1943年初，法国维希政权将上海法租界移交汪伪政权后，改名行动随即开始酝酿。1943年10月10日，《申报》第3版刊登《沪市府公布一八两区等处更改路名表》，宣布自即日起“西文路名一律改称”，“阿拉白斯脱路”（今曲阜路）等200多条马路改为中文路名，其中就包括莫利爱路。

中山先生的故乡是香山县，其革命活动始于檀香山，以“香山”为名，当然再好不过。